“脸红？何止脸红！”我回想起林屿那瞬间惨白又迅速爆红的脸，还有那副灵魂出窍的呆滞表情，忍不住也想笑，却又感到一阵阵悲愤，“简直像煮熟的大虾！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了！眼神都直了，话都说不完整……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当时跑什么啊？我就该大大方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总监，台词不错，就是对象选得有点硬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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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去26楼的数据归档室帮我们部门主管找一份过期的项目备份。犄角旮旯里积着厚厚的灰，我皱着眉在一排排档案架间穿梭，手里的登记表哗啦作响。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蓝色塑料箱吸引了我的注意，标签模糊写着“待销毁-杂物”。我鬼使神差地揭开盖子。
里面杂七杂八堆着些旧文具、坏掉的U盘、几本卷了边的技术手册……最上面，赫然躺着一支纯黑色的、极其眼熟的录音笔！
林屿的录音笔！那天在茶水间门口撞见他时，他西装口袋里就插着这支笔！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指尖有些发凉。它怎么会在这里？被丢弃了？因为那天……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一个大胆又带着点报复性质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这里面会不会记录了他那天社死之后恼羞成怒的“罪证”？比如他私下跟人吐槽我的证据？比如他恼火地说“那个实习生苏晓害我出丑”之类的话？
只要有了这个，我就能洗刷冤屈！证明那天逼问他的谣言纯属无稽之谈！把这东西往HR邮箱一发，或者……我脑中闪过一个更解气的画面，干脆在公司大屏幕上放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真相！这个疯狂的念头让我指尖微微颤抖。
四下无人，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我深吸一口气，像做贼一样飞快地抓起那支冰凉的录音笔，迅速塞进外套宽大的口袋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手心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我强作镇定地合上箱子盖，若无其事地走出档案室，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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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我反锁了房门，拉上窗帘，像处理一枚微型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支黑色录音笔连接到电脑上。屏幕上显示出音频文件列表，文件名简单粗暴：“练习0321”、“练习0322”……日期正是茶水间事件那天！还有一个新文件，命名是极其潦草的一个“T”字。
我屏住呼吸，戴好耳机，指尖微微颤抖着，点开了那个标着“T”的文件。
短暂的电流嘶嘶声后，耳机里清晰地传来林屿那熟悉的声音。
但，完全不是我想象中那种冰冷刻薄的指责或抱怨。那声音……低沉、沮丧、充满了自我厌弃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还有……浓重的鼻音？像是哭过？！
“完了……全完了……”林屿的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沙哑，语无伦次地响起，“她肯定觉得我是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变态……”他吸了下鼻子，声音里带着湿漉漉的哽咽，“对着咖啡机……哈，真他妈疯了……我练了那么久……就想着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说句话……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