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镜
桑九夏的手指在铜钱上轻轻摩挲，三枚乾隆通宝在红木桌面上旋转，最终两正一反停住。她微微蹙眉，抬眼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
"周先生，您女儿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她声音很轻，却让周世昌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脊背。
"桑大师，您一定要救救莹莹！"周世昌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自从买了那面镜子，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窗外雨声淅沥，打在"玄机阁"老旧的木招牌上。这间藏在胡同深处的古董店门脸不大，却因店主桑九夏的特殊能力而在特定圈子里颇有名气。二十八岁的桑九夏天生一双阴阳眼，能看到常人无法察觉的东西。
"具体说说情况。"桑九夏将铜钱收回锦囊，示意助手莫小北记录。
周世昌抹了把脸："三周前，莹莹在一家古董店买了面民国时期的梳妆镜。起初只是夜里说梦话，后来开始半夜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上周开始..."他声音颤抖，"她完全不认识我了，眼神陌生得像...像另一个人。"
莫小北停下笔，抬头与桑九夏交换了一个眼神。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是桑九夏的远房表弟，半信半疑地来当助手，三个月内见识了足够让他世界观崩塌的事情。
"镜子现在在哪里？"桑九夏问。
"还在莹莹房间。我想拿走，但她像疯了一样护着。"周世昌从公文包取出一叠照片，"这是镜子的照片，还有莹莹最近的样子。"
桑九夏接过照片。第一张是一面椭圆形梳妆镜，红木边框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镜面异常清晰。第二张开始是周莹的近照——曾经阳光的女孩如今面色惨白，眼圈发青，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神，空洞而苍老，完全不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镜子上有阴气。"桑九夏指尖轻触照片，突然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很强的怨念。"
莫小北凑过来："姐，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女人，穿民国时期的衣服，站在镜子里。"桑九夏闭了闭眼，"她在笑。"
周世昌脸色煞白："那...那现在怎么办？"
"今晚我们去您家看看。"桑九夏起身，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绣着八卦图案的布包，"小北，准备法器。"
"得令！"莫小北麻利地开始往背包里塞黄纸、朱砂、铜铃等物。
雨夜中的周家别墅灯火通明却莫名透着阴森。管家引他们上楼时，桑九夏注意到楼梯拐角处的观音像被人用红布蒙住了眼睛。
"谁做的这个？"她指着观音像问。
周世昌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莹莹。她最近总做些奇怪的事。"
二楼尽头是周莹的卧室。还未靠近，桑九夏就感到一阵刺骨寒意。她示意其他人退后，独自走到门前，从布包中取出一张黄符贴在门板上。
符纸瞬间变黑，边缘卷曲燃烧。
"怨气很重。"桑九夏皱眉，又从包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糯米撒在门前。米粒落地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是落在烧红的铁板上。
"周先生，您确定要我们处理？"桑九夏最后一次确认，"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