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言乱语。」我冷冷地打断他，「我有人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林振雄和林陌的眼里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过去十五年了，当年的知情人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我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为首的警察。
「这位是王春芳，十五年前市一院妇产科的护士。她现在居住在城南的老旧小区里，是她亲手操作了调换婴儿的事情。而指使她的人，就是林振雄。」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眼神里带着长年累月的惊慌和不安。
这是我重生后，花了两天时间找到的人。
上一世，她因为常年被良心谴责，又被林振雄用家人威胁，最终精神崩溃，选择了跳楼自杀。
这一世，我找到了她。
我没有逼她，只是告诉她，我会报警。如果她愿意自首作证，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她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林振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沙发上，面如死灰。
警察收起照片，表情更加严肃：「林振雄先生，现在请您立刻跟我们走一趟。」
两个年轻警员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林振雄。
苏晚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被架走的林振雄，尖叫出声：「林念！你疯了！他是你爸爸啊！」
我冷漠地看着她：「从他决定让我给你当血库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了。」
林振雄被带走了。
林陌像一尊石雕，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警车开远，他才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破碎而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林念，你真的……要把我们都毁了才甘心吗？」
「毁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我收回视线，不想再看他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苏晚反应过来，扑到林陌身边，哭着摇晃他的手臂：「陌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怎么会被警察带走？是不是林念乱说的？你快去跟警察解释清楚啊！」
林陌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苏晚踉跄着摔倒在地。
「滚！」他冲着苏晚，发出一声压抑着极致怒火的低吼，「如果不是为了你，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你给我滚！」
苏晚大概从未见过林陌这个样子。
他向来是温柔的，是优雅的，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
此刻却像一头失控的困兽。
苏晚吓得不敢再哭，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别墅。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和林陌。
空气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良久，林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圈通红。
「是啊，都是我们的错……」
「念念，我也会去自首。」
他说出这句话时，眼神里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上一世，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却什么都没做。这一世，我本来想好好补偿你，可我忘了，有些错，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的背影不再挺拔，反而有些佝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我看着他离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自首？
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减轻他内心的罪恶感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