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百分之百地想象出林巧巧在老师面前是如何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
「好的，王老师。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没有丝毫慌乱。我将整理好的所有票据复印件和电子账单打印版，连同我哥那些辱骂我的微信语音转换成的文字稿，一同放进了公文包。
既然你喜欢演，那我就奉陪到底。
我开车来到学校，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巧巧，和一脸严肃的王老师。
「姑姑……」林巧巧看到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王老师皱着眉，推了推眼镜：「林琳女士，我知道单亲家庭带两个孩子不容易。但巧巧是个非常优秀、懂事的孩子，你不能因为自己工作不顺心，就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啊。」
我没有急着辩解，而是平静地看着林巧巧，问道：「巧巧，你跟王老师说，我怎么把气撒在你身上了？」
「你……你说再也不管我了，让我爸妈来接我走。还……还要我爸妈给你二十万，不然就要告他们。」林巧巧抽噎着说道：
「姑姑，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不怪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一招情真意切，我见犹怜的戏码。
连王老师都动容了，看我的眼神愈发不满。
我笑了，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厚厚一沓资料，轻轻放在王老师的办公桌上。
「王老师，您先别急着下定论。这是我这八年来，抚养林巧巧的部分开销凭证。」
我将账单推到她面前：
「这是学费和补习班的费用，一共十二万三千。」
「这是她每年旅游、买电子产品、买衣服的费用，我只算了超过一千块的大头，加起来也有七万多。」
「……」
「还有伙食费，我一个月只算了一千块，很低了吧？八年就是九万六。这些加起来，您算算是多少钱？」
我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我哥哥，也就是林巧巧的亲生父亲，林强先生，在得知我破产后要他带回女儿，并给我一半抚养费后，发给我的【亲切问候】。您是老师，应该能看懂这些词汇是什么意思。」
王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收据和账单，脸色开始变化。
我最后看向已经停止哭泣，满脸震惊的林巧巧，缓缓说道：
「巧巧，我不是在撒气，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养了你八年，仁至义尽。现在我破产了，养不起了，让你回到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天经地义。」
「我……我没有……」林巧巧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4
王老师的表情从震惊转为尴尬，最后是深深的歉意。
她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那个……林琳女士，对不起，是我没了解清楚情况。这件事，确实是……」
她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林巧巧，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理解，王老师。您也是为了学生好。」我大度地表示。
我今天的目的不是为了和老师争执，而是要戳破林巧巧的谎言，当着她最敬重的老师面前，撕下她伪装的面具。
「那，巧巧这边……」王老师为难地看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