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噩梦初醒

我叫苏宜。苏家的光环曾像一层柔软的丝绒,包裹着我自以为永远顺遂的人生,直到它被最亲近的人亲手撕裂。

胎停流产的痛楚还在体内搅动,像钝刀子反复切割,一张冰冷的诊断书又砸了下来——"脑梗死"。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混沌、嘴角挂着不明涎水的女人,那是谁?那不是我。我的智力像被粗暴地打回了三岁,完整的句子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陈仲豫,我的丈夫,在镜头前是完美的深情化身。他温柔地用温热毛巾擦拭我的手,指腹摩挲着我的掌心,力道却带着一种刻意的、表演般的轻柔。媒体将他捧为"绝世好男人",网民们感动得稀里哗啦。可只有我知道,那层温情的假面之下是什么。每当他以为我没在看,那瞬间切换的眼神,冰冷、不耐,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窃喜,像淬了毒的针,无声地刺穿我本就脆弱的神经。被子下,我的指尖总是冷的,被他那眼神冻得发麻。

那天夜里,他以为我"傻"得彻底,早已昏睡。黑暗里,他压低的声音贴着手机传来,像毒蛇吐信:"……医生说她恢复的可能性趋近于零……呵,这傻子,苏家的金山银山,终于要完完整整落进我手里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膜,钉进我的心脏。我喉咙里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将那两个字刻入骨髓——阴谋。空气骤然变得粘稠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像溺水,窒息的绝望感扼住了我的喉咙。

第二章 神秘来信

那封信,像一枚淬毒的暗器,悄无声息地塞进了我枕边的儿童绘本里。

纸张粗糙,边缘刮得指腹微微发痒。陌生的字迹洇着一种潮湿的墨气,扑面而来一股阴冷,仿佛凶手隔着时空在对我狞笑:【你堕落到脑瘫,不是意外,是你老公亲手喂的药】。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我攥着那薄薄一页纸,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撞翻了旁边的颜料罐。"哐当"一声,刺目的猩红泼溅开来,染透了信纸,也染红了我的视线。那红,像极了从我身体里流不尽的、绝望的血。

脚步声!是陈仲豫!

来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让我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我抓起湿漉漉、沾满红颜料的信纸就往嘴里塞!必须毁掉它!哪怕用最笨的办法!

"阿宜!你在干什么!"门被推开,陈仲豫的声音带着虚假的惊惶。他冲过来,动作却毫无怜惜,粗暴地掰开我的牙关,手指伸进我嘴里,抠挖着纸屑和残留的药片碎末。喉咙被异物刮得生疼,我剧烈地呛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却转头,对着闻声赶来的护工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唉,阿宜又犯病了,傻到吞纸玩。"那笑容完美无瑕,却让我心底的寒意更甚。

窗外,暴雨疯狂地拍打着玻璃。我的视线死死钉在他西装袖口——那里,蹭上了一小抹不起眼的、湿漉漉的红。像一道无声的血色烙印,更像命运对我发出的、冷酷而绝望的警告。

第三章 街头偶遇

陈仲豫推着轮椅,例行公事般地带我在街头"散心"。阳光刺眼,行人匆匆,一切都与我隔着一层厚厚的、名为"痴傻"的毛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