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完，我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扛过高烧，更不知道扛不过去会发生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中有谁不幸变成了丧尸，这个措施能保证其他人的绝对安全。”
客厅里一片死寂。
这个提议冷静又残酷，却也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
“我没问题。”叶佳第一个表态，她看着木沐，“就按你说的办，丑话说在前面，万一我真变了，你们别手软。”
“我……我也没问题。”唐乐言咬了咬唇，点了点头，“但要是变了，能不能给我放首《欢乐颂》再动手？要柏林爱乐乐团96年那个版本的，比较有仪式感。”
许悠悠默默地从工具箱里拿出几卷绳索，开始编织一种复杂的绳结。
“可以绑在手上，如果变成丧尸，力量会变大，挣扎的时候，这个绳结会越收越紧。”她一边演示，一边轻声解释。
木沐看着她们，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这就是她的姐妹，无论在多荒诞离谱的绝境里，都能无条件地信任彼此。
“好。”她深吸一口气，“十一点开始行动，在这之前，都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不管今晚会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体体面面地去迎接它。”
叶佳深吸一口气，第一个站起来，“就这么办！老娘倒要看看，是病毒厉害，还是我的命硬！”
木沐分配好房间，又拿出纸笔，飞快地写着什么。
“这是我们四个在书里的死法和时间点，还有陆严和白薇薇前期会遇到的几个重要机缘。”她把纸递给她们，“都记下来，以后这些，都是我们的了。”
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几个小时。
四人没有浪费时间，开始对别墅进行最后的加固。
她们用家具堵住一楼的门窗，用尼龙绳将楼梯扶手和重物绑在一起，设置了几个简易的绊索陷阱。
当时针指向晚上十一点，一切准备就绪。
四人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明早见。”木沐看着她们。
“妈的，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叶佳捶了一下唐乐言的肩膀，眼圈却有点红，“都给老娘活下来！少一个，我把另外两个也揍死！”
“好啦好啦。”唐乐言给了她一个拥抱，又挨个抱了抱木沐和许悠悠，“明早见。”
“嗯，明早见。”许悠悠说。
木沐最后一个走进房间，她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然后深吸一口气，关上了门。
“咔哒。”
门外传来了叶佳反锁的声音。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心跳。
她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将许悠悠编的绳结套在了自己手腕上。
不知过了多久，木沐是被一阵钻心的剧痛唤醒的。
高烧像岩浆，在她血管里横冲直撞，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意识在混沌的黑暗中沉浮，无数混乱的画面在脑中炸开——她看见叶佳被陆严狠心推向变异狼群；看见唐乐言被当做诱饵，在绝望中被撕碎；看见许悠悠被轰然倒塌的巨石掩埋；最后，她看到了自己，为了保护那朵盛世白莲，被变异丧尸重伤，陆严那句冰冷的“她没有价值了”和白薇薇虚伪的泪水，是她被丧尸分食前最后的画面。
不！这不是她们的结局！
木沐猛地睁开眼，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她大口喘着气，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她眼中的世界仿佛被刷新了一遍，空气里浮动的微尘、墙壁上油漆的细微裂痕，都分毫毕现。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叶佳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
“都还活着没！活着就给老娘吱一声！”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叶佳粗重的呼吸声。
一秒，两秒……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来了！”
木沐沙哑的回应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立刻起身，解开手腕上的绳结，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了反锁。
门一开，叶佳那张写满焦急的脸就怼了上来，她眼眶通红，上下打量着木沐，确认她身上没缺胳膊少腿，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你这小脸白的，跟刚从坟里刨出来一样。”
唐乐言和许悠悠也从各自的房间里探出头，四个人在走廊里碰面，谁也没说话，先给了彼此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吓死我了，”唐乐言带着哭腔，“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变奥尔良烤翅了。”
“我没事。”许悠悠说着，却把姐妹们抱得更紧了。
“好了，都还活着，这就是天大的好事。”木沐拍了拍大家的后背，领着她们下到客厅。
客厅里一片狼藉，是她们昨天加固时留下的痕迹。
“开个罐头庆祝一下，”叶佳说着就要去翻物资堆，却被木沐拦住了。
“等等。”
木沐环视了一圈，表情严肃。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唐乐言最先皱起了眉，她侧耳倾听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有！我能听见……好多声音！风声、水滴声，还有……隔壁街区有东西在抓墙，像指甲划过水泥地！”她捂住耳朵，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太吵了！”
叶佳和许悠悠面面相觑，她们什么都听不见。
“我好像……也有点不对劲。”
木沐摊开自己的手掌，她闭上眼睛，一种玄妙的感觉出现在脑海里，仿佛那里出现了一个空无一物的立方体。
她本能地对着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心里默念了一个字。
“收。”
下一秒，那个红彤彤的苹果就在三人惊愕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我靠！”叶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变、变魔术呢？”
木沐再次摊开手，心念一动。
那个苹果又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甚至还带着一丝空间的清冷。
“是空间。”木沐的语气里也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大概有十五平米左右，高度三米。”
“我的妈呀！移动仓库啊！”唐乐言扑过来捏了捏木沐的脸，“沐沐！你就是我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