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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朗获救后,脸上没有半分感激。
他踉跄着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神怨毒地盯着我。
“陆明远,你他妈的早就该拿钱出来了!害老子差点没了一只手!”
他转头煽动着其他人:
“我们是一个团队,凭什么只救他自己?他家那么有钱,肯定能付得起所有人的赎金!”
“对!我们是团队!必须同生共死!”
“陆明远,你必须把我们所有人的钱都付了!”
他们围了上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我手里的钱,只够我自己的赎金。”
高天朗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不够?不够就给你爹打电话!现在!立刻!”
我甩开他的手。
“做梦。”
我的拒绝点燃了他们的恶意。
他们把我拖进冷库,用麻绳绑在鱼架上。
高天朗狞笑着,将温度调到最低。
“我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冰库冷!”
刺骨的寒意从皮肤渗入骨髓,我被冻得嘴唇发紫。
林栀抱着手臂站在门口,声音冰冷:“明远,别逼我们,快打电话吧。我们也不想这样对你。”
我死死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说。
高天朗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抓起旁边给冻鱼解冻用的高压水枪,直接对准我。
水流像无数把刀子割在我的身上。
在我意识模糊之际,我终于点了头。
他们把我拖到船长室,将卫星电话扔在我面前。
高天朗用一把鱼刀抵住我的喉咙。
“好好说,别耍花样,不然我一刀割了你。”
电话接通了,是我妈。
“你那边怎么样?信号怎么断了?”
我听着母亲的声音,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刀锋又深了一分。
“妈......我......我需要一笔钱。”
我报出了海盗的账户和总金额,告诉她这是科考船损坏需要支付的紧急维修费和赔偿金。
我妈没有怀疑,立刻答应会马上转账。
电话挂断,高天朗松开了我。
海盗头目确认钱会到账后,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带着手下离开了船长室,似乎是去庆祝了。
船舱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死一般的寂静。
我瘫在地上,浑身湿透,冻得没有一丝力气。
高天朗和林栀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个队员小声说:
“他家那么有钱,等我们回去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这么对他,他肯定会报复的。”
高天朗眼中凶光毕露。
林栀的声音轻飘飘的。
“不如......趁着现在风浪大,把他绑在船锚上沉进海里。”
“神不知,鬼不觉。”
所有人都沉默了,但他们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缓缓向我逼近。
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就在他们的手即将触碰到我时——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整个船体都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