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替秦楚楚出口气后的顾汝棠有些魂不守舍。
他的思绪始终被临走时那一声异样的警报声牵动。
毕竟那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烦躁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掏出手机，正打算给助理打电话，让他看一下芯片目前所处的位置——
手臂上便传来一阵柔 软的触感。
秦楚楚胸膛紧紧贴着他，语气娇羞：“汝棠，你想看一下我成为主舞表演的曲目吗？”
顾汝棠拨打电话的动作被中断，顺势将手机塞回口袋中，勾出一抹轻笑：“好。”
秦楚楚带着他来到舞团，让他在最前排落座。
音乐缓缓响起，她穿着演出服装跳起了《天鹅湖》。
舞台唯美灯光倾泻而下，打在她的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一层柔和的月光。
足尖轻点，每一次点地都激起空气细微的涟漪。
秦楚楚跳得很好看，无论是旋转的技巧，还是落地的轻盈平衡，都构成了一副优雅的画面。
只是顾汝棠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一日他看到苏晚橙跳舞时的一幕。
她从足尖到指尖，每一寸肌肉都如琴弦般绷紧、延伸，身体线条流畅利落，旋转跳跃像是挣脱了地心引力。
她的眼眸深处，像是盛满了整个天鹅湖的波光与哀愁。
一瞥惊鸿，让他溺毙在那片幽暗的忧伤里。
她在舞蹈中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所有的心声，让他无法自拔。
而秦楚楚动作漂亮，却像是没有灵魂的精密仪器，难以让人沉浸。
顾汝棠眼神还盯着台上的秦楚楚，思绪却逐渐发散开，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晚橙的时候，是在大学年末的元旦汇演。
芭蕾舞社团表演的曲目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苏晚橙作为社团的主舞，负责担任朱丽叶的角色。
顾汝棠并不爱看芭蕾舞表演，出现在汇演现场只是因为秦楚楚也在其中表演。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秦楚楚和那些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女生完全不同。
她一直专注自身，尤其是芭蕾。
或许是人类劣根性使然，顾汝棠渐渐对她有了兴趣，而后渐渐演变成喜欢。
可在这个表演中，他的注意力几次被苏晚橙吸引走。
那是一种对他来说极为新奇的感受。
他在理智层面一遍鞭告诉自己，要专注在秦楚楚身上；
只是在情感层面，他不受控制地一次次被苏晚橙吸引。
她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极致的感染力，让他心脏不自觉地跃动，心神随着她的表演跌宕起伏。
直到台下响起雷动的掌声，他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后来，顾汝棠知道了苏晚橙的名字。
他开始不自觉地关注她，频繁出现在芭蕾舞社团门外。
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这么做。
只是简单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他是来见秦楚楚的。
于是便能够心安理得地继续自欺欺人。
转折发生在秦楚楚哭着向自己诉说，她在林肯中心选拔白天鹅时落选了，输给了苏晚橙。
“汝棠，你会帮我的，对吗？”
他愣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