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道大小姐的秘密情人，也是跟了她六年的二把手。
我为她打架挡枪，抢救三天三夜，吊着最后一口气活了下来。
那刻，一向清冷矜贵的大小姐红了眼睛。
不是因为我，而是她出走多年的白月光回来了。
后来我心灰意冷，决定彻底离开她。
她却打断我的腿，将我锁在床上，摩挲我胸口的伤疤，动情在耳边呢喃：
“乖乖老公，别跑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01
病床上，我奋力睁开双眼，听到宋南嫣的哭声时，我心疼地快要碎掉，忍痛起身想要抱她。
她却在别人的怀抱，男人宠溺地笑着，看她的眼神温柔如水。
那个男人我很熟悉，宋南嫣暗恋很久的竹马，陆昀。
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陆昀家世好，帅的清秀俊雅，永远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
我一直是不起眼的配角，也是，一个宋家捡来的孤儿，怎么敢生出那些妄念呢。
我该感谢陆昀，因为他的离开，大小姐才意识到自己早就爱上了他。
她喝醉了，将我认成他，一夜荒唐醒来后，她披上睡袍，看着全身的疯狂，点了根烟，吐在我的脸上。
“就这样维持下去吧，阿允。”
我笑着点头，迅速收敛了眼底的失落，我叫宋允，我知道，她口中的阿昀，是在叫另一个人。
陆昀似是察觉到我醒了，立马攀上宋南嫣的腰，吻上了她略带苍白的唇。
大小姐身体一颤，指尖插入陆昀的头发，迟疑一瞬后，终究情难自已地开始回应。
我捏紧拳头，胸口的伤明明还在痛，可却完全感受不到，因为我的心，早已痛不欲生。
多少次她将我当做陆昀，情到浓时，也没有此刻的笑容幸福。
我缓缓闭上眼睛，中枪时大小姐慌神的表情映入脑海，我勾起嘴角。
一点点，哪怕你对我只产生了一点点的关心，也足够了，我只要你幸福，南嫣。
耳边的声音渐渐淡去，她会带陆昀回家吗？那张我们一起睡了六年的床，一起住了六年的家。
六年了，门锁密码依旧是陆昀生日，装饰风格依旧是陆昀最喜欢的，家。
泪水淌过，明明我打架几乎废了左手时，明明子弹快要贯穿我的胸口时，我都没有哭。
此刻，我却抱着头顶的枕头，身体蜷缩着抽泣。
宋允，你个大男人真逊。
我收回眼泪，拔掉针管，偷偷回到了那个家。
不出意料的，散落的衣服一直延伸到卧室门口，走廊到客厅的狼藉则暗示着两人多年未见的疯狂。
卧室门虚掩着，我却完全不敢靠近，怕看到那副场景后会忍不住杀了陆昀，
窗外居然飘起了小雪，此时才发现今天是我的生日。
去年的生日是宋南嫣陪我在游乐园度过的，高贵冷淡的她，居然也会在摩天轮上掏出一个可爱的小蛋糕，红着脸对我说生日快乐。
前年生日是在这座别墅过的，她笨拙地端着一碗长寿面，小心吹凉放我面前。
六年里，我们都不会缺席彼此的生日，可是今天，只剩下我孤单一人。
02
我拿走散落在客厅地板上，我送给宋南嫣的手表，换了新的电话卡，赶上通往泰国的最早航班。
下飞机后，我打开手机，一条港城陆家和宋家即将联姻的新闻出现。
我自嘲一笑，按下手表侧边的按钮，一枚钻戒弹了出来。本来打算完成这件最危险的任务后，就向宋南嫣求婚。
可就算我为了就她而死，她也不会在意。
我对她来说，最多不过床伴？下属？或是陌生人？
随着戒指冲向马桶，我决定忘记对她的爱。
出国我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到酒吧看见方叔时，他正和女客人喝酒调笑。
他热情迎接了我，还为我提供了住所和工作。
方叔是三年前我来泰国处理生意时认识的，那时他正被仇家寻仇，看在都是国人的份上我帮了他。
我带上领结，成了这里的服务员，方叔开玩笑说以我这张脸和身材，应该做店里的男模。
他不知道，我手上沾惹了多少鲜血，男模的做派，我实在学不来。
躁动的夜晚混杂着酒精和香烟的气味，我端着酒盘穿梭在人群中。
一个身材娇小，看上去文静乖巧，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女孩，出现在视线内。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轻佻地打量着她，搂着她的肩膀灌酒。
女孩好像是醉了，窝在男人怀里，看我的眼神像在求救。
我并没有多管闲事，直到那女孩消失，男人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全都不见了。
他气急败坏地大吵大闹，我只好卷起衣袖，三两拳打晕，将他抗起来丢到门外。
“你这身本事谁教你的，我也想学。”
是那个装乖乖女的扒手，原来她也是中国人。
我放下衣袖，并不想接她的话。
她拦住我的去路，演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巴巴的看我。
“未成年人禁止喝酒，小妹妹。”我对她说。
她脸色一变，
“别以为你打架很厉害，就能瞧不起人，我早就成年了！只是看着小而已，该发育的一个都不差！”
她挺起胸，极力证明自己的话。
我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推开她的手，走了，我对小女孩没什么兴趣。
再次见到她，是出门倒垃圾的时候。
她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殴打，全身血迹斑斑，男人们打累了，准备开始撕她的衣服取乐。
我眼都不眨放下垃圾，依旧不想多管闲事。
直到她对我说的那句：“救我。”让我想到了宋南嫣。
她没有了我的拼死保护，会不会也遇到这种情况？
一想到这，我青筋暴起，扬起拳头打翻了那几个男人，背起受伤的女孩。
女孩嘴角上扬，紧紧抱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03
女孩叫沈念，和我一样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她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学了一身偷盗的本事。
她是方叔看着长大的，所以对她干的事也睁只眼闭只眼。
从那天起，她好像缠上了我。
她画着夸张的烟熏妆，穿着露骨的吊带，每天跑来我面前晃悠。
像是在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
她很聒噪，嘴巴不停。
“宋允，你教我打架好不好?这样那些臭男人就不敢欺负我了。”
“宋允，你为什么老是板着一张脸啊，方叔欠了你一百万还是你欠他了？”
“宋允，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肯定好看。”
“宋允，我的伤口还很痛，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我擦着酒杯，看向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掀开衣服时，上次的伤口确实开裂了。
上药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起宋南嫣。
宋南嫣背后的伤不比我少，有时到了换季，伤疤会很痒。
她一向冰冷的脸，会少有地表露出委屈的神情。
“阿允，帮我好吗？”
我会将手放在她的伤疤上，听从她的指挥，指尖来回轻柔浮动。
当我收回手时，她会抓住我，眼神一动。
“还不够。”
耳根滚烫的我，会轻车熟路地从后面抱住她，亲吻着摩挲那些伤疤。
亲着亲着，便到了别处。
直到呼吸急促的两人，累到拥抱着彼此，沉沉睡去。
“怎么表情这么难过？怎么，你心疼我了？”沈念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没有接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她的脸忽然红了，“你真的心疼我啊？哎，我没事，这点小伤，我早就习惯了。”
我回过神来，掩去眸底的悲伤。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她狡黠一笑：“我想过了，我现在学打架也晚了，要不，你做我男朋友，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吧？”
我一愣，随后无奈一笑，轻敲了下她的头。
“想什么呢，小妹妹。”
我走出房间，身后的沈念咋咋呼呼，表示抗议。
我嘴角上扬，好像这是我离开宋南嫣后，第一次笑。
可下一秒，我的笑容瞬间消失，手中的药瓶滑落。
视线内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宋南嫣倚靠在吧台，修长的手上拿着根烟。
脸上的表情，在灯光的来回照射下，忽明忽暗，看不透在想什么。
只是看向我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