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羽带的蜜薯，是他在实验室里培育了三个月的新品种，甜得不用放糖。他本来想跟苏瑶说，等推广了这蜜薯，百姓冬天就能多一种存粮了。可苏瑶连尝都没尝，就跟萧逸聊起了画。林羽看着桌角的蜜薯，突然想起以前苏瑶会抢着吃他做的东西，哪怕是刚烤好的热红薯，烫得直甩手也舍不得扔。
宴散后，林羽一个人回了家。他把蜜薯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后来那蜜薯放坏了，发出淡淡的霉味，他也没扔 —— 就像他对苏瑶的感情，明明知道已经变了，却还舍不得放手。
第二章：裂痕加深的日与夜
启元三十年春，林轩的启蒙先生是林羽特意从书院请的周先生 —— 周先生是都城有名的学者，以前给皇子们讲课，林羽花了三个月的俸禄才把他请过来。可林轩第一天上学就逃学了，周先生找到林羽时，气得胡子都翘了：“圣使大人，令郎说‘读书不如跟萧逸皇子玩机关鸟’，这怎么行！”
林羽赶紧去找林轩，在皇宫外的广场上，他看见萧逸正教林轩玩机关鸟。萧逸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扳手，一边调整机关，一边对林轩说：“轩儿你看，这机关鸟要上三圈弦才能飞高，就像有些人，只会埋头干活，不知道变通，永远飞不起来。”
林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瞥见林羽，立刻把机关鸟藏在身后：“我没逃学！是萧叔叔说，今天不用上学，陪他玩就行。”
林羽走过去，蹲下来看着林轩的眼睛：“轩儿，先生说你昨天在学堂里说‘萧叔叔比爹好’，是真的吗？”
林轩低下头，小声说：“萧叔叔会给我买糖人，会做机关鸟，还会陪我玩捉迷藏。你只会看粮种，连陪我下盘棋都没时间。”
林羽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他想起上周林轩生日，他答应陪林轩下象棋，可刚摆好棋子，就接到王强的消息，说南境的圣禾苗被冻坏了。他只能跟林轩说 “爹下次陪你玩”，然后匆匆赶往南境。回来的时候，林轩已经睡着了，枕边放着一个没做完的小木剑 —— 那是林轩想送给林羽的生日礼物。
那天晚上，林羽在林轩的房间里待了很久。他把那个没做完的小木剑拿起来，一点一点打磨光滑，又在剑柄上刻了一个 “轩” 字。第二天早上，他把小木剑放在林轩的枕头边，却看见林轩醒来后，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小木剑扔在了桌子上，背着书包去找萧逸了。
几天后，苏瑶从西境回来，林羽去将军府送伤药时，听见萧逸对苏瑶说：“瑶瑶，你看林羽，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还怎么管天下的粮种？上次我跟轩儿玩，他说林羽从来没带他去过游乐园，你说这爹当的，称职吗？”
苏瑶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可就是这声叹气，让林羽彻底寒了心。他转身离开将军府，走在大街上，看见王强推着一车圣禾种子经过。王强笑着说：“圣使大人，南境的圣禾二号长得正好，下个月就能收割了！” 林羽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连笑都笑不出来。
启元三十年六月的祈年节，林羽在祭坛上念祈福文时，声音有些发抖。他看见台下的百姓都仰着头看他，眼里满是信任和期待，可他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祈福文念到 “愿天元百姓岁岁丰登” 时，他突然想起苏瑶和萧逸在人群里看杂耍的样子，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