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殊,元衡,是我的夫君。
他少时坎坷,被送至邻国为质。
我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互许一生,执意陪他前往。
在那里,我们受尽磋磨,却安然避免了国内夺嫡之争,元衡回国登基称帝,我也顺理成章被册封为后。
然而,如果可以,我倒希望能回到当初那个破败的屋子里,那是我一生最怀念的时光…
01
“砰!”凤栖殿内传来各种瓷器被摔打的响声,偶有碎片飞迸出殿外,鸟雀受惊啼鸣。
宫人们互相对个眼神,同情又无力。
自从柔妃册封,这样的场面已经上演过数次。
而今日,尤其剧烈,因为,今天是公主的满月宴。
“说来公主是陛下第一个孩儿,满月宴本该大办,怎么偷偷摸摸反倒像是见不得人似的。”
一个洒扫宫女低声议论道。
“嗐,你还不知?”另一年岁大些的向风栖殿方向努了努嘴:“顾忌着那位呗。”
她会意,皱着鼻子说:“依我说,咱们陛下已经够顺着她了,也不看看,登基三年才纳了一个妃子,有了第一个孩儿,我没见识,也知道咱们陛下是难得的痴情。”
“谁说不是呢,那位,不就是仗着当时陪咱们陛下吃过苦吗,陛下倒也想跟她生,还不是她肚子不争气,三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不让陛下找其他人生啊。”
“说的是啊…”
被她们议论的一个主角元衡正疾步匆匆地赶往风栖殿。
殿中静悄悄,他绕过倒在一旁的桌椅,拂开帷幔 ,在床边的脚踏上找到了喝的醉醺醺的林殊。
她脚边已七零八落地堆了好几个空的酒盏,见他来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殊儿…”他小心唤道。
林殊这才眯起迷离的眼眸看向他,却又像是通过他在看什么人。
他的话梗在胸口,艰难吐出:“不喝了,我们去休息,好不好?”
林殊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落了泪。
她摇摇头。
元衡眼中水汽弥漫:“那我让他们去熬些解酒汤来,可好?”
林殊头埋在膝盖里,没有回答。
“殊儿,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拿自己的身子置气。”
听了这话,林殊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勾了唇角,残忍道:“好啊,那你就去废了柔妃,废了那个孽种!”
元衡摇头为难:“她刚给我生了孩子,我怎能说废就废,而且,敏儿也是你的女儿,你…”
“她不是!”话未说完就被林殊打断,她站起身,浑身是刺:“你舍不得,你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早都忘了…”
她踉跄后退,眸光破碎:“山盟海誓,无异出之子,你都忘了…”
元衡像个无措的孩子:“殊儿,我也不想,可是,我们不能没有孩儿,江山社稷谁来继承,一日无皇子,那些大臣们就不会停止对你的口诛笔伐…”
当日元衡能登基,有功之人不少,朝臣势大,不满皇后独占皇帝,空置后宫,常有奏折上谏,甚至流传出红颜祸水诛心之言。
在种种压力下,他纳了林殊身边的一个宫女为妃。
他去了她那里那三次,第三次过后,她被诊出喜脉。
他满心期望,只待生下皇子,便抱给她养。
谁知,竟是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