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咬得清晰，我又问了一遍。
陆炎很快反应过来。
他放下手中的物品，从地上站了起来，后退一步。
戒尺似的后背，他薄唇轻抿：“小姐，你越界了。”
越界？
“现在你死了，也算是提早挣脱这糟糕的命运，你该谢我。”
临死前江如月甜腻的声音，混着此刻陆炎口中“越界”二字回响在我的耳畔。
我轻轻笑了一声，跟着起身走到陆炎身前。
“不是越界。”
十指相扣，我将他滚烫的手掌移至我的腰际。
凹陷的脸颊、紧绷的下颚线。
陆炎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是什么情绪呢？
没有意义。
“我是你的雇主，陆炎。”
我踮起脚，抬头，贴上他微凉的唇。
“所以我命令你，取悦我、爱上我。”
舌尖探出，舔舐唇瓣，“而你必须遵守。”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早上。
一睁开眼，就看到拿着医药箱，为我重新上烫伤药的陆炎。
脚踝被抓着。
我忽然想起与陆炎相遇的第一天。
18岁的陆炎为了养活自己和弟弟出来闯荡。
没有挣到钱，还被人打得一身伤，逃命逃到巷子里，恰巧被我遇见了。
昏暗的巷子里，他满身血污地趴在地上，也是这样抓着我的脚踝。
求我救下他。
那时的我觉着他可怜。
所以救了他。
把他捡回家，养护了那一身伤。
剧情上说女配欺辱、虐待男主。
却没有提到，故事前期的江蔓也曾真心待过陆炎。
会亲自为他包扎伤口。
抖着手明明害怕，还是拿出大小姐的傲气，告诫他不要再打架：
“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一条命就是我的，你没有资格伤害它。”
“如果他们再来骚扰你，你就告诉我，我很有钱，可以找更多的人揍死他们。”
会在他接放学的路上，买什么吃的都买双份。
嘴上娇气地说着想尝不同的味道，实际另一份却碰都不碰。
会知道他有弟弟要养，缺钱。
看到他在成为保镖后，还要兼职。
便暗中给他涨工资，减轻他的压力。
……
我也曾喜欢他。
直到后面，生活发生巨变。
一切戛然而止。
女配的命运开始启动。
而如今他脸上的这一道伤口，就是女配欺辱、虐待男主剧情的开始。
处理完伤口，我起身洗漱时，陆炎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一声不吭，骨节分明的手掌收紧放在身侧。
却自始至终没有看我。
昨日就是在这里。
我以他弟弟的性命做威胁。
花洒之下，水声暧昧。
湿发被捋到脑后，陆炎的脸庞锋利冷峻，一双眸子黑沉。
表情像是隐忍，动作又像是发泄。
我伸手搂上了他的脖颈。
唇角勾起：“陆炎，你做得很好。”
尾音延长，又很快戛然而止。
……
口腔之中弥漫着薄荷的气味。
我拿毛巾擦净脸后，就自然地靠在洗手池。
拉近陆炎，仰头亲了亲他的唇：
“陆炎，昨天晚上我不会忘记，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忘记。”
最好永远记得。
遇见女主后也记得。
早餐的饭桌上，一头坐着江如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