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一个喝醉的制片人告诉我，那场杀青宴，其实是周临川为了挽回前女友组的，也就是那部戏原定的女主角。
可惜他被棒打鸳鸯，女友拿了周母的钱远走高飞。
而他，在逆反心理驱使下，选中了当时在场最不起眼的我。
快速恋爱，快速结婚。
不过是为了报复他的母亲。
其实发现唐晓芙时，我痛苦过很多次为什么是她。
但是当我看到那张明艳的脸时，我瞬间明白了。
她的眼睛弯弯的，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小小的梨涡，和周临川那些珍藏起来的旧照片上的女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同样是女明星，周临川却愿意为她一次次打破原则，公开投资、高调探班，甚至任由媒体拍下他们亲密的照片。
不是因为他变了。
而是因为，唐晓芙太像她了。
像那个他没能娶到的白月光。
刚结婚时，有次替他整理书房，柜子里的那些老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二十出头的模样，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得灿烂。
周临川当时只是脸色难看地说：“别碰。”
后来我才从周家老佣人那里听说，那是他的大学女友，家境普通，被周母用五百万和一句“别耽误他前程”打发走了。
而现在，周临川已经彻底掌握了周家的话语权，再没人能左右他的选择。
所以当他遇见唐晓芙，这个和他白月光如此相似的女孩时，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补偿那段遗憾了。
回忆戛然而止，我盯着眼前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突然笑出了声。
我以为的一见钟情，不过是他随手抓的替身。
我以为的命中注定，不过是他报复家人的工具。
眼泪砸在纸上，我抬手狠狠擦掉。
浴室传来水声时，我正在收拾最后几件衣服。
周临川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行李箱时皱起眉：“要进组？”
我没回答，继续往箱子里塞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突然定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
他拿起离婚协议，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如你所见。”
我拉上行李箱拉链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显得刺耳。
纸张被撕碎的声音倏然响起。
“又玩这种把戏？”
“这么多年演戏还不够，我还要陪你演偶像剧？”
他冷笑一声，把碎片扔在地上：“上次不是闹了两天就回来了？”
我抬头看他，这张我爱了多年的脸，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他凭什么这么自信？
就仗着我爱他？
就仗着我会一次次原谅他？
以前我受不了他的时候我也提过离婚，甚至搬出去朋友家住几天，只不过等不到他来哄我，我就乖乖回去求和好了。
“这次不一样。”
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周临川，我不爱你了。”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那个永远等在原地爱他的人，也会累，也会走。
“谢晚凝！”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你离得开我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了。
这双眼睛，曾经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现在却只让我感到无尽的疲惫。
“试试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