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晟用丝绸擦刀。
“现在你明白了吗？”他收刀，声音带八百年前的肃杀，“有人不想让你接近那座墓。”
暮色四合。
最后一缕阳光照他侧脸。
那道疤，泛着诡异红光。
赵瑾突然懂了。
车祸，或许根本不是意外。
而眼前男人。
或许真来自八百年前的血雨腥风。
---
第四章：梦境与现实的交织
消毒水味，被古老药香取代。
赵瑾睁开眼。
跪在灵堂中央。
不是医院。
檀木棺材。饕餮纹。
双手被麻绳捆住。腕骨磨出血。
素白丧服。腰系猩红缎带。
“时辰到了。”
苍老女声身后响起。
赵瑾猛转头。
满脸刺青的萨满巫婆，端青瓷碗走近。
碗里黑稠液体，苦杏仁味。
是毒药。
认知如刀劈进脑海。
“请齐国王妃饮鸩。”巫婆声如锈铁，“追随大王于地下。”
四周披麻戴孝，无人抬头。
赵瑾——不，此刻是赵金姑——剧烈挣扎。麻绳勒进皮肉。
“完颜晏在哪？”她用陌生语言嘶喊，“他说过会回来！”
回应她的，是巫婆阴冷笑声：“大王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王妃若不肯体面上路……”拍手，两壮妇上前按住她，“老身只好用些手段。”
瓷碗抵唇。黑液晃荡。
绝望中，她摸到腰间硬物——完颜晏大婚夜塞给她的匕首！
刀光闪。麻绳断。
她撞翻毒碗。扑向棺材。推开棺盖——
空的。
只有一套染血铠甲。胸甲有箭洞。
记忆碎片涌入：
大雪战场。完颜晏跪地。胸口插箭。
他攥染血玉佩，对副将说：“告诉王妃……棺中……”
“不会的……”赵金姑瘫地。指甲抠进棺木。
那个说护她一生的男人，怎会成空铠甲？
巫婆利爪掐她下巴：“贱人！”新毒药备好，“你以为大王真在乎你？宋女不过玩物——”
“啪！”
瓷碗炸裂。
灵堂门破。寒风卷雪入。
黑影立门口。逆光中，只见手中滴血长刀。
“大……大王？”巫婆瘫软。
铠甲铿锵声中，那人走近。
赵瑾仰头。
一张与完颜晟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右眼下无疤。眼中翻涌暴戾。
“谁给你的胆子——”完颜晏掐住巫婆脖子拎起，声如地狱风，“动我的人？”
---
梦境切换。
赵瑾在旁观。
完颜晏血洗灵堂。
杀光逼迫赵金姑殉葬之人。
最后跪妻子前，颤抖擦她唇边毒药：“我来晚了……”
赵金姑抚他胸口箭伤：“你骗我……说会平安回来……”
“现在不行了。”完颜晏割掌，血涂棺内壁。赵瑾看清，内里刻满诡异符文，“听着，我会找到你……无论轮回几次。”
他猛地将赵金姑推入棺材。合上棺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