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雯雯脸色一僵,随即闪过一丝恶毒。
“那正好考验一下她说的爱是不是真的啊。这些年她什么都忍了,怎么就这最后一次受不了了?”
“那她的爱也太浅薄了。秦湛,你难道不想知道,她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吗?”
秦湛眼中闪过动摇,冷下了心:“乖,别闹了,昭月。”
“就这最后一次,你给雯雯的毛毛暖完棺,我们就回家好好过日子。我带你去见我真正的父母,我保证,我们会很幸福的。”
不。
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秦湛。
棺材盖合上的那一刻,世界所有的声音、光亮都被隔绝在外。
我能听到的,只有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和血液冲上大脑的轰鸣声。
小时候被贪玩的表哥关在地下室一天一夜的恐怖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用拳头捶打着棺材盖,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那么微弱而绝望。
“秦湛!救我!救我!”
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七年前,我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地从家里搬出来,住进秦湛那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他第一次带我去见他“病重”的父母,我跪在床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努力赚钱,治好他们的病。
我第一次躺进棺材时的恐惧与呕吐,秦湛在外面抱着我,温柔地说:“昭月,再忍一忍,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未来……
原来,我的未来,就是死在这具为狗准备的棺材里。
多么讽刺。
我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捶打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微弱,求救的声音也变成了破碎的呜咽。
就在我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时——
砰!
头顶的棺材盖被猛然掀开!
5
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敢缓缓睁开。
光晕中,站着的不是我以为良心发现的秦湛,而是一个我阔别了七年,却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
是我的父亲,任国栋。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那张在商界叱咤风云、总是沉稳如山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滔天的怒火与无尽的心疼。
他的身后,站着一排气场强大、面容冷峻的黑衣保镖,整个偏厅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秦湛和何雯雯完全僵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错愕与无法理解。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只在财经杂志封面上出现过的商业巨擘,会出现在这里。
“爸……”我颤抖着,发出了一个破碎的音节,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还没等父亲开口,他身旁一个清俊挺拔的年轻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脱下身上质地精良的羊绒外套,动作轻柔却不容置喙地将我从冰冷的棺材里抱起,紧紧地裹住。
熟悉的松木香气和温暖的体温将我包围,驱散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抬起头,看到了那张温润如玉、写满担忧的脸。
“临风哥……”
是沈临风,我儿时的玩伴,也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
他看着我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心疼地收紧了手臂。
父亲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早已面无人色的秦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