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看着空荡荡的外间,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她又去镇上买了些种子,在院子里开辟出一小块地,种了点容易活的青菜和土豆。不一定能长出来,只是求个心安。
离 9 月 15 号越来越近了。
空气里的蝉鸣渐渐稀疏,风里带了点凉意。林晚每天都在院子里坐着,看日头升起落下,看云卷云舒。她掏出手机,点开监控 APP 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画面里的楼道还是老样子,有人拎着菜篮子回来,有人牵着狗出去,偶尔有小孩在楼道里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直到 9 月 14 号那天。
监控画面里,傍晚的时候,楼道口突然吵了起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和保安争执,男人的声音很激动,指着小区门口的方向:"那边有人晕倒了!脸色白得像纸!你快去看看啊!"
保安骂骂咧咧地说他多管闲事:"喝多了呗,天天都有醉鬼,大惊小怪。"
林晚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她知道,这是前兆。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第一滴雨,带着危险的气息。
9 月 15 号,她没干活,就坐在里屋的小板凳上,盯着手机屏幕。太阳能充电宝一直插着,确保电量充足。她甚至不敢喝水,怕上厕所错过什么。
下午五点半,正是下班的点。
楼道里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钥匙碰撞的声音,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她能认出那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是住在五楼的白领,每天都这个点回来,脚步声哒哒哒的,像在敲鼓。还有那个带眼镜的男人,手里总提着个黑色的公文包,走路慢吞吞的,好像永远都在思考什么。
五点四十五分,画面突然晃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单元门。
紧接着,一阵模糊的嘶吼声从手机里传出来。那声音不像人能发出来的,更像某种受伤的野兽,嘶哑、凄厉,带着股血腥味。
林晚的呼吸瞬间停了。
画面里,单元门被撞开了,几个影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动作僵硬,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其中一个人的腿明显断了,却还在拖着往前走,膝盖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音。
楼道里的人懵了几秒,然后是尖叫,是奔跑,是摔倒的声音。
那个穿高跟鞋的女人吓得鞋跟都掉了,光着一只脚往楼上跑,却被地上的公文包绊倒,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慌不择路地冲进楼道,正是住在她对门的那个白领。上一世,这女人好像是第一个被撕碎的。林晚记得她死的时候,红裙子被血浸透,贴在身上,像朵开败的花。
林晚看着屏幕,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甲掐进肉里,疼得她龇牙咧嘴,却感觉不到。
红裙子女人跑得上气不接,在楼梯口被一个瘸腿的丧尸抓住了头发,狠狠掼在地上。女人的头撞在台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个熟透的西瓜掉在地上。
更多的丧尸围了上去,很快,红裙子就被染成了更深的颜色。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是旁观者。
监控画面越来越乱,最后定格在一片晃动的血色里,然后彻底黑了。大概是线路被破坏了。
林晚盯着黑屏,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眼泪掉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