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师尊带上青云山那年,才十二岁。
山门巍峨,云雾缭绕,三位师兄站在石阶上迎接,笑容温和。师尊摸了摸我的头,说:“这是你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至于你师姐……她外出历练了,待她回来,再带你认识。”
我乖巧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好奇——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姐,会是什么模样?
可这一等,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三位师兄待我极好。大师兄沉稳,教我剑诀;二师兄洒脱,带我辨识灵草;三师兄风趣,总变着法子逗我开心。只可惜我身子弱,修行艰难,勉强修到练气中期便再难寸进。师兄们却从不嫌弃,只笑着说:“无妨,有我们护着你。”
是啊,他们都已是金丹修士,而师尊……自一年前闭关后,便再未露面。
关于我的身世,宗门里偶有传言——据说当年师尊遭人追杀,是我那筑基期的爹爹从天而降,救了他一命。后来二人结为兄弟,把酒言欢。再后来,我家突遭变故,师尊便将我接回了青云宗。
可我一直想不通——筑基期的爹爹,是怎么救下化神期的师尊的?
直到师尊出关那日,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师姐。
她一袭白衣,眉目如霜,周身灵力内敛,却仍让人不敢直视——元婴初期,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女。
我仰头望着她,满眼崇拜。
她却只是冷冷扫了我一眼,嗤笑一声:“就是这个废物小师妹?”
我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袖。
师兄们连忙替我辩解:“小师妹虽修行慢些,但丹道天赋极佳……”
师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只丢下一句:“废物就别来拖累师门。”
我咬唇不语,心里又委屈又不甘,却也只能默默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刮目相看!
从那以后,我更加刻苦钻研丹道。修为虽只勉强突破到炼气后期,但炼丹之术却日益精进。师兄们每次外出历练归来,都会给我带些稀奇药材,我便将自己炼制的丹药分给他们,连闭关的师尊也有一份。
当然……我也悄悄给师姐留了一份。
再见师姐时,她已是元婴中期。我将精心准备的丹药递给她,她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眼神……竟似带着一丝怜悯?
我怔了怔,再细看时,她已移开目光,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奇怪的是,自那日后,师姐竟不再外出历练,反而常驻宗门。我壮着胆子问她缘由,她只漫不经心道:“外头无趣。”
可没过多久,她便开始给我讲些山外的趣事——哪家小姐痴恋少爷,结果那少爷竟与自家小妈私通,被家主当场撞破,闹得满城风雨……
我听得两眼发亮——师兄们可从不会讲这些!
师姐瞧出我喜欢,唇角微勾,从芥子戒中取出一册话本丢给我:“无聊就翻翻。”
我如获至宝,自此与师姐的关系……竟莫名亲近了起来
这日,我正和师姐坐在后山的青石上,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前几日得的那本《浮生梦游记》里的情节。
“那书生明明知道花妖对他有意,却偏要装作不知,真是气人!”我捧着话本,愤愤不平地嘟囔。
师姐斜倚在石边,指尖把玩着一片灵叶,闻言轻笑一声:“世间男子,大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