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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血色信标
刺鼻消毒水如细针扎太阳穴。医生刚走，留下满室沉默和我脑中巨大问号。 “脑震荡后应激反应，感知混淆…注意休息…”职业安抚无法驱散心底疑惧。应激？混淆？黑暗枪声、飞溅红酒、濒死窒息…真实得皮肤记得触感冰冷！陆远名字如烙铁烫意识深处。
病房只剩我一人。窗外城市灰蒙天际线被玻璃切割成压抑方块。我靠床头闭眼，混沌中捕捉外来记忆碎片。
粘稠实质黑暗。“我”（陆远）在爬行？匍匐？地板冰冷坚硬。肺火烧撕裂，呼吸带血腥。视野剧烈晃动。前方…有光？微弱摇曳，来自半开门或窗？
砰！
枪声再炸！方位感清晰——左前方！震耳膜嗡鸣，全身肌肉绷紧极限！
哗啦！玻璃碎裂。深红酒气液体泼溅！视野猩红覆盖，黏腻糊脸睫。甜腻酒气混合血腥作呕。低沉压抑疯狂声近在咫尺：“…芯片…交出来…”
坠落。无尽冰冷坠落。海水汹涌灌入，刺骨寒意淹没意识。最后…最后画面！意识湮灭前，视野猛抬，死力盯某处！
是什么？集中精神！
冰冷金属质感物。很小，弃角落地板。上有字！反微弱光线。两个歪扭刻痕…非汉字…
“L… Y…” 我猛睁眼脱口。冷汗滑落。
L… Y… Lu Yuan？陆远首字母？金属牌属他？刻名？遗落死亡现场？
心脏狂跳撞肋骨。念头如疯藤缠思维。那地方！弥漫死亡气息处！金属牌掉落处！必须找到！本能？外来记忆执念？疯狂驱使！找地方，找刻“LY”金属牌！唯一解谜钥匙！唯一证我未疯证据！
身体疼痛叫嚣。顾不上了。焦灼感攫住我。我一把扯输液针头，血珠冒出。掀被踩冰凉地板，眩晕袭来。扶床沿稳，咬牙抓外套，跌撞冲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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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如巨大冰冷迷宫。高楼阴影，车流喧嚣。我茫然十字路口，陆远濒死碎片脑中冲撞。水汽…非大海，更封闭，带铁锈尘埃味。低矮天花板…压抑空间感…若有若无陈旧红酒香，混地下室霉味。
仓库区？码头老旧货仓？火花闪现。立刻拦出租车。 “滨港路老码头仓库区。”声音干涩沙哑。 司机后视镜瞥我苍白脸病号服，没问点头。车汇入车流。
窗外景象倒退，繁华市区变陈旧空旷。仓库外墙斑驳红砖裸露。空气海腥机油味渐浓。车停空旷堆废弃集装箱处。 “就这儿，里面路窄不好进。” 付钱下车。午后阳光无力，风大带海水咸腥金属锈蚀味灌领口。裹外套站水泥地环顾。巨大仓库如沉默巨兽，锈铁门紧闭。远处模糊汽笛。
是这里？压抑潮湿带血腥酒气死亡气息…弥漫空气？
漫无目的走，脚步虚浮如提线木偶。记忆碎片翻腾重组指引方向。绕巨大集装箱堆场，窄路通仓库深处。路边杂草废胎扭曲铁皮。
几乎放弃，疑脑震荡幻觉时，风卷来微弱熟悉气味！
甜腻发酵橡木桶酒香！红酒！淡，几被海风铁锈掩盖，但独特死亡记忆反复出现味如针刺神经！
猛停步，循味源转左。孤零零小型仓库更破旧，外墙红砖大片剥露水泥，厚重锈卷帘门半开，露深不见底黑暗。门楣歪斜铁牌风中吱呀，模糊字母：“Cell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