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将军府嫡女，沈知意。
宫宴上，妹妹沈玉薇给我下药，代替我被抬进了暴君的龙帐。
她被封为贵妃，风光无两，抱着我哭诉：「姐姐，都怪我，让你错失了天大的福气。」
可她不知道，暴君活不过三个月，所有侍寝的妃嫔，都要为他殉葬。
1.
沈玉薇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她身上穿着我最喜欢的天水碧色宫装，头上戴着我母亲留下的那支点翠步摇，一步一晃，珠玉流光。
这些，本都该是我的。
「姐姐，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父亲说，我们沈家必须送一个人进去，你倒下了，只能我顶上。」
她一边说，一边用绣着金丝鸾鸟的帕子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眼里的得意和炫耀几乎要满溢出来。
周围的宫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却用眼角的余光同情地瞥着我。
在他们看来，我，沈家嫡女沈知意，被庶出的妹妹抢了天大的机缘，从此只能在这冷宫般的偏殿里了此残生。
可怜，又可悲。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玉薇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享受着我的安抚。
我轻声说：「不怪你，这是你的福气。」
她终于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真好。
我看着她，心里一片宁静。
上一世，被这「福气」砸中的人，是我。
新帝萧衍，是踩着兄弟的尸骨登上皇位的，性情暴戾，杀人如麻。
传闻他嗜血成性，夜夜需美人侍寝，可那些美人，第二天往往就消失了。
宫里都说，那是天子恩宠，被藏进了金屋。
只有我知道，不是。
上一世，我被他「恩宠」过后，浑身肌肤寸寸龟裂，血液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日夜不得安宁，短短三月，就成了一具枯骨。
死前，我听见太医和心腹的对话。
萧衍中了奇毒，命不久矣，他每宠幸一个妃子，就能将身上的毒渡过去一些，苟延残喘几日。
而那些被他宠幸过的女人，都活不过百日。
等他死后，所有侍寝过的妃嫔，无论死活，都要入皇陵殉葬。
沈玉薇，我的好妹妹。
这一世，这泼天的福气，你可要接稳了。
2.
沈玉薇走后，父亲和继母很快就来了。
继母柳氏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眼眶通红。
「知意啊，你受委屈了。」
「你妹妹也是为了家族，你可千万别怪她。」
我还没说话，父亲沈威已经冷哼一声，满脸不耐。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不过是姐妹间换了换，有什么可委屈的？」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责备。
「宫宴上那么重要的场合，你自己不小心着了道，还能怪谁？」
「现在玉薇替你承了恩宠，是她帮你保住了我们沈家的荣耀，你该感谢她才是！」
我垂下眼睑，心脏平静无波。
上一世，也是这样。
无论我做得多好，父亲眼里永远只有柳氏和她的女儿沈玉薇。
我为沈家殚精竭虑，他觉得理所当然。
沈玉薇闯了祸，他想的却是我如何去弥补。
上一世我被送进宫，他也是这么说的：「知意，为了家族，牺牲你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