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们看到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实则是震惊过度)的贺延冬,再看到屋里窗明几净的景象,以及站在窗边那个…虽然挺着肚子,但气质沉静、眼神清亮的女人时,全都愣住了。
这…这是沈含媚?那个头发乱糟糟、说话尖酸刻薄、家里像个猪窝的沈含媚?!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沈寒梅打破了沉默,她神色自若地看向门口的小伙子们,甚至还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温和:“都进来吧,门口站着做什么?延冬刚回来,你们陪他说说话。”
她自然地招呼着,仿佛这只是最寻常的一次战友来访,然后转向贺延冬,“我去烧点水,给大家泡茶。” 说着,她扶着腰,步履有些沉重但极其平稳地走向灶台,熟练地拿起水壶添水,生火。
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女主人才有的从容。那份沉静的气度,完全镇住了门口几个年轻军官。
贺延冬看着她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看着她因弯腰而显得更加圆润的腰腹。
老赵说她不一样了…何止是不一样?这简直是…脱胎换骨!
他走进屋,笨拙地试图帮忙:“你…坐着,我来。” 声音有些僵硬。
“不用,马上好。”沈寒梅头也没回,专注地看着炉膛里的火苗。火光映着她的脸,柔和而坚韧。
贺延冬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妻子,感受着屋里久违的、甚至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与烟火气,心中那冰冷坚硬的某个角落,仿佛被这炉灶里的火光,悄然融化了一丝缝隙。
然而,这份短暂的平静,很快就被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彻底撕碎!
“救命啊——!壮壮!我的壮壮啊!”
---
第四章:生死时速与心弦拨动
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贺延冬的耳膜,也瞬间刺破了小屋中那短暂而微妙的平静。
“壮壮!我的壮壮啊——!” 王婶的声音带着濒死的绝望,从隔壁院子传来,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哭喊声和碗碟摔碎的刺耳声响。
门口几个年轻军官脸色骤变,贺延冬眼神一凛,身体比思维更快,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身为军人的本能,让他对危险和呼救有着最敏锐的反应。
沈寒梅的动作几乎与他同步!炉灶上的水壶还在滋滋作响,她猛地放下手中的火钳,眼神在瞬间变得极其锐利,如同手术台上锁定病灶!
没有一丝犹豫,她甚至没看贺延冬一眼,一手护住自己沉重的肚子,步履虽急却异常稳健地紧跟着冲出门外。
贺延冬刚冲出自己家的小院,就看到隔壁王婶家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王婶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抠着地面,涕泪横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哀鸣。
她面前,五岁的壮壮仰面躺在地上,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脸色由涨红迅速转为骇人的青紫!
他双手拼命抓挠着自己的喉咙,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无法呼吸的极致恐惧,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深处传来可怕的、濒死的“咯咯”声。
旁边围着几个闻声赶来的军嫂,李秀芬和张嫂也在,全都吓得手足无措,脸色发白,只会跟着哭喊: “老天爷啊!这可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