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是昨晚陆远辰搂着林媚进入酒店的照片，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十七分。
苏念关掉手机，慢慢爬到床边。床头柜上，许沉的名片静静躺在那里。她盯着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拿起。
窗外阳光灿烂，照在她苍白的手指上，那里又出现了一块新的淤青，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暗夜》第37场，action！"
导演的喊声在片场回荡。苏念站在灯光下，强忍着阵阵眩晕。这是陆远辰要求的"重要戏份"——她饰演的女二号正在被林媚饰演的女主角羞辱。
"你以为他会爱你这种女人？"林媚按照剧本轻蔑地笑着，指甲几乎戳到苏念脸上，"你不过是个可怜的替代品。"
片场一阵窃笑。这句台词被林媚改动了，原剧本没有"替代品"这个词。苏念知道这是故意的，但她必须专业。
"我爱他，这就够了。"苏念轻声念出台词，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腔炸开。她咬紧牙关，眼前林媚的脸开始分裂成重影。
"卡！"陆远辰从监视器后站起来，脸色阴沉，"苏念，你的表情像在忍受便秘，不是心碎！重来！"
片场又是一阵低笑。苏念深吸一口气，感到温热的液体涌上喉咙。她咽了下去，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第37场第二次，action！"
这次林媚更加咄咄逼人，她抓住苏念的手臂，指甲深深掐入肉里。"看看你这副可怜相，"她压低声音，只有苏念能听见，"远辰说你越来越无趣了。"
苏念浑身发抖，不只是因为这句话。她的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斑，像墨水滴入清水般迅速扩散。她张嘴想说台词，却喷出一口鲜血，直溅在林媚雪白的戏服上。
"啊！"林媚尖叫着后退。
片场瞬间混乱。苏念摇晃着向前倒去，却没有摔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让开！我是医生！"
熟悉的声音。苏念努力聚焦视线，看到许沉紧绷的下颌线。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沉迅速检查了她的瞳孔和脉搏，脸色越来越沉。"需要立即送医。"他斩钉截铁地说，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等等！拍摄还没——"陆远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老婆吐血了，导演。"许沉冷冰冰地扔下一句，大步向外走去。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入鼻腔。苏念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放在推床上，各种仪器接上来。许沉的声音时远时近，说着她听不懂的医学术语。
"...血红蛋白只有6克..."
"...脾脏明显肿大..."
"...必须立即输血..."
针头刺入手臂的疼痛让苏念稍微清醒。她躺在病床上，许沉正站在窗前和另一个医生低声交谈。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至少需要住院两周..."
"...通知家属..."
"不！"苏念挣扎着坐起来，"我不能住院..."
两个医生同时转头。许沉快步走过来，"别乱动，你在输血。"
"许医生...许沉，"苏念抓住他的白大褂，"我不能住院，陆远辰的新片..."
"你差点死于内出血！"许沉罕见地提高了声音，又迅速压低，"你知道自己的血小板计数有多低吗？随便一个磕碰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