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目光如炬：“宋弛野，你不仅伪造证据污蔑警察，还涉嫌妨碍司法公正。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宋弛野被带到警局审讯室，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他机械地坐在冰冷的铁椅上，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铐。
“宋先生，请你配合调查。”
对面的警官敲了敲桌面，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但他充耳不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审讯室玻璃窗外——那里正对着禾穗生前的工位。
工位上还摆着她最爱的多肉植物，端正地放在桌角，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宋先生，请你配合调查！”审讯警官第三次敲响桌面，“关于伪造证据污蔑禾穗警员……”
“她没死。”
宋弛野突然开口。
“今早她还靠在我的怀里，她和我说话，我们一起去了她父母的墓地，去了福利院……”
他颤抖着看向自己的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禾穗靠在自己怀中。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安唯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律师。
她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中的慌乱。
“弛野，我把张律师带来了！”
张律师一边打开公文包，一边走到宋弛野身边。
“宋先生，根据初步情况，我们可以以证据不足为由……”
后面说了什么话，宋弛野听不到。
他只记得安唯把自己扶起来，一旁的警员将自己的手铐打开，接着走出了这间小小的房子。
外面阳光大好，安唯将他扶进车里，张律师坐在主驾驶，久久无言。
半晌，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宋弛野，才终于开口。
“弛野，你后悔了吗？”
宋弛野的那几通电话，正是打给张律师的。
第八章
宋弛野的眼神空洞得可怕，但听到这话时，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后悔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本该感到痛快——筹划多年的复仇，如今轻而易举地实现了，这不是正是他想要的结局吗？
他恨禾穗的父母，恨禾穗，他应该开心的啊！
可现在……
宋弛野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空空落落，像是硬生生被挖走了一块。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只有无尽的麻木与钝痛。
“……你们，也看到她了，对吧。”
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带着不安。
“这几天她一直在我身边，你们知道的。”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驾驶座的张律师握紧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一言不发。
宋弛野将视线转向安唯，安唯正不安地绞着手指。
对上他的视线，安唯的眼神闪烁不定。
“……我是记得见过她，但是印象很模糊了。”她眉头微蹙，眼中有些迷茫，像是在回忆一个遥远的梦境，“我好像和她一起吃过饭，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但是，那好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了……”
宋弛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汽车平稳行驶，宋弛野立刻要求张律师开去墓地。
黑色轿车一个急转，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宋弛野死死盯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必须证明禾穗还活着，必须证明这几天的相处不是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