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条件？
【周凯】：明晚陪我回家吃顿饭，我妈想看看你。
我愣住——介绍人分明说他父母双亡，连我妈都把“无婆媳矛盾”当成头号卖点。
我立刻截图去问媒人，媒人支支吾吾：“哎呀，可能记错了，是早年离异？你当面问问嘛。”
我没敢跟我妈提这一茬。她正在电话那头畅想未来：“人家房子89平，婚后加你名，你爸听了精神都好了一半！”
我听见我爸在背景里咳嗽，像破旧风箱，随时要散架。
第二天傍晚，我按地址去了周凯家——一个机关大院，门口哨兵站得笔直。
进门要登记身份证，我写下“林俏”两个字时，哨兵忽然抬头盯了我一眼，那一眼像钉子。
周凯在单元门口等我，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我妈脾气怪，一会儿要是说话冲，你别往心里去。”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拉响警报。
门一开，我差点没绷住。客厅里摆着一张巨大的黑白遗像——一对中年夫妻，男的和周凯一个模子刻出来，女的温婉端庄。
香炉里三炷香，袅袅地飘。
“我妈。”周凯指了指遗像。
我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遗像前还坐着个活人——一个满头银发、穿藏青色开衫的老太太，手里攥着一串佛珠，目光像探照灯把我从头扫到脚。
“阿姨好。”我干巴巴地开口。
老太太没应声，只抬下巴示意我坐。
餐桌上一共四副碗筷，其中一副就摆在遗像前。
老太太先给亡夫亡妻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这才开口：“小林，听说你河北人？”
“是。”
“打算要几个孩子？”
我一口汤差点呛进气管。周凯在旁边打圆场：“妈，先吃饭。”
整顿饭，老太太没再跟我说一句话，只反复摩挲着腕上的一只老式金镯子。
饭后，她把我叫进书房，门一关，直接摊牌：“我家周凯命苦，8 岁没了爸，10 岁没了妈，我把他拉扯大。你要进门，可以，签个婚前协议：房子是我孙子的，你不得染指。”
我听得太阳穴突突跳：原来“父母双亡”是字面意义上的“双亡”，而眼前这位是奶奶，却硬被媒人说成“妈”。
但此刻我没空计较，我只想确认一件事。
“阿姨，我能问下，当年……是怎么没的？”
老太太抬眼，眸子深得像枯井：“火灾。财政局老家属楼，线路老化。”
她顿了顿，补上一句，“补偿款 800 万，一分没动，留给孙媳妇。”
800 万。
我在心里默念这三个数字，血液一下冲到耳膜。
离开周家时，老太太把那只金镯子硬套进我手腕：“见面礼，也是封口礼。出去别乱说话。”
镯子冰凉，像手铐。
回地铁的路上，周凯走在前面，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对不起，瞒了你。”他侧过脸，语气平静，“我父母确实不在了，我怕女孩忌讳，就让媒人统一口径。”
我点点头，没戳破老太太那句“补偿款 800 万”。
夜里 11 点，他发来第二条某信：
【周凯】：下周三之前，赵野公司会被冻结账户，你准备收款账号。
【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