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很难。”张律师摇了摇头，“他可以辩称，那只是情侣间的气话和玩笑。在遗嘱赋予他合法权利的前提下，这段录音的杀伤力，会被降到最低。月月，你父亲的这份爱，这份他为你精心打造的保护壳，现在……反而成了禁锢你、让仇人合法拥有你一切的终极枷锁。”
我手里的所有证据，在那份遗嘱面前，都成了一堆废纸。
我所有的控诉，因此失去了最根本的法律根基。
我被我最敬爱的父亲，用他最深沉的爱，死死地锁在了这个绝境里。
我以为我拿到了复仇的剧本，到头来却发现，我只是一个被命运无情嘲弄的小丑。
办公室里很安静，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一寸寸碎裂的声音。
张律师看着我，满是担忧。
“月月，你还好吗？”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发现，我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5
我在张律师的办公室里坐了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
窗外的天色从明亮到昏黄，再到被城市的霓虹点亮。我的世界，却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父亲的爱，顾言的背叛，法律的冰冷，像三座大山，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陷在沙发里，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费力。
绝望像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在我以为抓到王炸的时候，命运却告诉我，对方手里握着规则本身。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动了。我撑着沙发扶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张律师告辞。
他想送我，被我拒绝了。
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深夜的街头，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份遗嘱的内容。
【……不谙世事、心思纯善……】
父亲，原来在您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需要被保护起来的废物吗？
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哆嗦，混沌的大脑忽然闪过一丝清明。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对面一栋商业大厦外墙上巨大的LED屏幕。上面正循环播放着“天穹奖”的宣传片，顾言意气风发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
他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着“星月阁”的设计理念，那些话，每一个字都是我曾经对他说过的。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窃取了我人生、还被法律保护的男人。
心底的绝望，开始慢慢沉淀，凝结成一种冰冷刺骨的恨意。
是的，我无法从“所有权”上击败他。法律，我父亲的爱，都站在他那边。
但是……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那是“星月阁”设计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