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生不禁一愣,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把吹凉了的药递到了我的唇边。
“先喝药吧,你现在的情绪不宜激动。”
他一直都觉得施家没有好东西,奈何施家一直以伪善的一面示人,看来最近不光施相,就连那个女人也藏不住了,他心里定然是这么想的。
“我自己喝就可以了。”我有些愧疚,毕竟素不相识,我当不起旁人这般好心的照顾。
“你现在这样子,看不见东西,手也动不了,还是我来吧。”步长生说完,便又接着一勺喂了过去。
这药奇苦,好在药汤并不多,就在我被苦的不住皱眉时,一枚裹满了糖粉的蜜饯就塞进了我的嘴里。
“这药很苦,用蜜饯压一下吧。”步长生的眸中隐约有心疼之色闪过,他拿着空碗站起身,再度柔声嘱咐道。
“你好好休息,眼睛上的布至少还要五日才能拆,若是你休息的好,说不定恢复的会更快一些。”
“谢谢你。”我心中还是有万般疑惑,世间当真有无所图谋救人的人?
看我还是十分警惕,步长生担心我心里有事休息不好,便再一次安抚道。
“不用纠结于这件事,你早晚会知道我是谁的,而且我和步无疾不一样。”
什么意思?和步无疾不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疑惑了,但是那男人温柔的声音却每次都能抚平我心中的躁动,看不见的几日下来,光靠着每日谈心,我也与步长生熟络不少。
就在我拆下纱布时,却被那一副与步无疾有三分相似的面孔惊得向后连退数步。
步长生见我如此惊慌,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或许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的身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草民见过平南王殿下。”我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低头福身行礼来缓解尴尬。
步长生和步无疾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五官上有些许相似也是理所当然,他们最大的差距,便是一个漠视万物高高在上,一个笑容如沐春风,从骨子里透出谦逊。
可这样一个温润君子,却是个打天下的能手。我没记错的话,平南王也不过是近几年才刚刚回京的,以前一直都过着在边疆厮杀的日子。
步长生有军功,更有谋略之才,军中上下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现在还做受人敬仰的王爷,也是因为这些。其他的一些个手足,早在第一时间就被四处发配或是关押了。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步长生和步无疾走的近,所以我才会万般忌惮。
“沈姑娘无需这般客气,当日在崖下遇到你,我就觉得你应当是有许多不可言说的,我这里还算得上安全,在你找到容身之地之前,可以继续在我这里待下去。”步长生轻声说着。
我站起身来,却还是低着头,心中的两个自己争论个不停。
虽然步长生和步无疾是手足兄弟,平日里也走的极近,但是步无疾根本就是个伪君子,利用我得到玉玺,现在留着步长生也说不定只是看中了他的才能。
步长生待我有救命之恩,我或许应该给他提个醒。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只是有些事情草民想给殿下提个醒……”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步长生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