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镜中囚魂
雨滴敲击着青石板路，林默站在"默然轩"古董店的玻璃门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这是连续第三个阴雨天，生意冷清得令人心慌。他转身回到柜台后，百无聊赖地擦拭着一只宋代青瓷碗。
门铃突然响起，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包裹冲了进来。
"林老板！我找到好东西了！"男人兴奋地喊道，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到地板上。
林默放下手中的瓷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叫老周的乡下收荒人。老周虽然看起来邋遢，但眼力不错，时不时能给他带来些惊喜。
"什么东西这么急？"林默递过一条干毛巾。
老周神秘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放在柜台上，解开层层油纸。一面铜镜逐渐显露出来，镜面已经氧化发黑，但背面的纹饰依然清晰可见。
"从皖南一个老宅子里收来的，据说是民国时期的东西。"老周压低声音，"那家人说这镜子邪性，好几任主人都出了事，急着出手。"
林默挑了挑眉，伸手触碰铜镜。指尖刚接触到镜面，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手指窜上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
"怎么样？"老周期待地问。
林默再次仔细观察这面铜镜。直径约二十厘米，青铜材质，背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和一只展翅的凤凰，镜钮下方刻着四个小字："照见本心"。做工确实精美，但那股寒意实在不寻常。
"多少钱？"林默最终问道。
老周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不还价。"
林默付了钱，送走老周后，他将铜镜放在柜台上，用专业的清洁工具小心处理。随着污垢的去除，铜镜逐渐显露出原本的光彩。但那股寒意始终不散，甚至在他触碰时更加明显。
晚上打烊后，林默将铜镜带回了位于店铺二楼的小公寓。他把它放在书桌上，对着灯光反复研究。镜面虽然已经氧化，但在特定角度下仍能模糊映出人影。林默看着镜中扭曲的自己，忽然觉得镜中的影像似乎对他眨了眨眼。
"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将铜镜面朝下放好，准备睡觉。
那晚，林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绣坊里，四周挂着精美的刺绣作品。一个身穿淡紫色旗袍的年轻女子背对着他，正在绣架前专注地工作。女子身形纤细，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白皙的后颈。
"苏姑娘，王老爷又派人来问了。"一个老妇人走进来，语气为难。
女子手中的针停顿了一下，声音轻柔却坚定："请转告王老爷，婉儿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不敢私定终身。"
林默想走近些看清女子的面容，但梦境突然转换，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女子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马褂的肥胖男人。
"苏婉，别给脸不要脸！"男人恶狠狠地说，"这县城里还没有我王德贵得不到的东西！"
女子抬起头，林默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嘴紧抿着，眼中满是倔强。她美得惊人，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脆弱。
"王老爷，强扭的瓜不甜。"她声音颤抖却坚定。
王德贵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永远待在这里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