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间逼仄，被一种黏稠又滚烫的气息填满。
“唔……明轩，我好想你……”
女人的声音又软又媚，带着一丝刻意拔高的颤音，像湿滑的藤蔓，缠绕在男人的喘息声里。
“宝贝，我也想你，想死你了。”
陆明轩的声音嘶哑，混杂着浓重的酒气和压抑不住的欲望，“这三年，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你。”
他们的唇舌纠缠在一起，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开车的顾念，面无表情。
她身上穿着一件手工缝制、价值不菲的纯白婚纱，层层叠叠的蕾丝和珍珠在昏暗的车厢内泛着幽冷的光。
精致的妆容下，她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冷静得可怕。
仿佛后排那两个不知羞耻、几乎要融为一体的男女，与她毫无干系。
劳斯莱斯的后视镜，清晰映出那荒唐的一幕。
陆明轩，她的未婚夫，正将那个叫白依依的女人整个圈在怀里。
他的手已经探进了白依依的裙底，引来对方一阵更加高亢的呻吟。
“啊……别……”
呵，这是拒绝吗？怎么听起来更像是邀请。
白依依在陆明轩的亲吻间隙，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精准地透过后视镜，对上了顾念的视线。
她没有丝毫的慌乱或愧疚。
反而，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胜利者般挑衅的微笑，喉咙里溢出的声音更加破碎、更加引人遐想。
“明轩……三年不见，你变坏了……”
顾念的视线平静地移开，落在前方被雨刷器反复刮过的玻璃上。
城市迷离的灯火被雨水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就像她这可笑的人生。
真是恶心。
顾念的内心一片冰冷的嘲讽。
父亲曾是陆氏集团的重要股东，他去世前，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明轩的父亲陆振邦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
所谓的照顾，就是这一纸婚约。
她带着父亲留下的那15%的陆氏股份，成了陆明轩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有了这15%的股份，陆明轩在陆氏集团的继承权将再无动摇。
这场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笔心知肚明的交易。
顾念对陆明轩没什么感情，但他们毕竟从小相识。
她天真地以为，就算没有爱情，至少也能换来婚后的相敬如宾。
陆伯父对她也确实不错，让她一度产生了可以安稳度日的错觉。
直到三天前，陆明轩得知他的白月光要回国的消息。
一切都变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在婚纱店里，忍受着店员们艳羡的目光，独自试穿这件繁复华丽的婚纱。
陆明轩则不耐烦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当白依依的电话打来，说她已经落地时，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
他甚至没给顾念换下婚纱的时间。
“快点，开车，去机场！”
他就这么命令她，仿佛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只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司机。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荒诞至极的一幕。
她，穿着为他们婚礼准备的婚纱，为他开着车，去接他心心念念的情人。
而他，就在她的身后，与那个女人上演着活色生香的戏码。
“宝贝，等会儿送你回公寓，我们好好补偿一下这三年的相思之苦。”
“念念，”
他忽然提高音量，像是才想起车里还有第三个人，“开稳一点，别颠着我的依依。”
说完，陆明轩的吻，已经从白依依的唇，落到了她纤细的脖颈。
白依依在他怀里 看向后视镜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得意。
顾念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婚纱的裙摆堆在脚下，层层叠叠，像一个华丽的牢笼，将她困在其中。
车内，混杂着陆明轩身上的酒气、白依依身上甜腻的香水味，以及他们之间散发出的那种令人作呕的荷尔蒙气息。
空气污浊，让她几欲作呕。
顾念踩下油门的脚，稳定而有力。
公寓楼下，劳斯莱斯平稳停靠。
雨势渐小，只剩下细密的雨丝，在路灯下织成一张朦胧的网。
后排的痴缠并没有因为目的地的到达而立刻停止。
陆明轩似乎想将这三年的空缺，一次性在白依依身上补回来。
他的吻一路向下，引得白依依的喘息愈发破碎。
“明轩……到了……”
白依依的声音像是被揉碎的蜜糖，甜腻又黏牙，“再不下去，姐姐要生气了。”
她嘴上说着劝告，身体却像没有骨头的蛇，缠得更紧。
眼角的余光透过后视镜，精准地捕捉着顾念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她在等，等着看顾念崩溃，等着看她失态。
可惜，什么都没有。
陆明轩终于不情不愿地抬起头，他眼底是未尽的欲望和被酒精烧灼出的猩红。
他重重地在白依依唇上啄了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等我，宝贝。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他推开车门，体贴地为白依依撑开伞，将她一路护送到公寓大楼的门厅下。
两人在灯光下又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的戏码，拥抱，亲吻，直到白依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电梯里，陆明轩才意犹未尽地转身。
车门再次被拉开，这一次，他坐进了副驾驶。
一股浓重的酒气和混杂着白依依香水味的荷尔蒙气息，瞬间扑面而来，比刚才在后排时更加直接，更加令人窒息。
顾念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陆明轩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点燃一支烟，车窗降下一条缝，青白色的烟雾和着潮湿的空气一起涌入。
他没有看她，目光投向窗外迷离的夜色，仿佛在酝酿什么。
“顾念。”
他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我们谈个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