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没有再说话。
行动是比言语更有力的回答。
顾念踮起脚尖,再一次,将自己颤抖却决绝的双臂环上了陆景深的脖颈。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将自己滚烫的唇狠狠印了上去。
陆景深没有再躲。
那柔软的唇瓣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他体内早已沸腾的岩浆。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化被动为主动,强势地回吻着她。
空气中只剩下唇齿纠缠的湿热声响,以及被压抑的、破碎的喘息。
下一秒,陆景深拦腰将她抱起。
顾念一声惊呼,双腿下意识地盘上了他劲瘦的腰身,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这个姿势让她与他贴得更紧,毫无缝隙。
他抱着她,亲吻着,从冰冷的浴室一路走到了卧室昏暗的光线里。
床垫柔软地陷落下去。
陆景深将她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躯顺势压了下来,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与床褥之间。
屋内的灯光暧昧不明,勾勒出他肌肉贲张的背部轮廓,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顾念在他身下不停地喘息,呻吟。
那该死的药效仍在她四肢百骸里冲撞,让她几乎要疯掉。
她扭动着身体,像一条濒死的鱼,本能地寻求着清凉的解脱。
就在这理智与欲望反复拉扯的边缘,陆景深的动作却又一次停住了。
他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黑沉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顾念。”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又来了,这个问题。
他像个偏执的疯子,非要在这最疯狂的时刻,得到一个最清醒的答案。
顾念迷离的视线无法聚焦,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强势的轮廓,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身体里的渴望像野火燎原,烧得她神志不清。
她难耐地呻吟着,破碎的音节从唇边溢出。
“陆景深……”
“嗯……陆景深……”
这一声,又轻又软,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却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入陆景深的脑海。
确认了。
就是这个名字。
在他身下,她想的不是陆明轩那个蠢货,不是任何别的男人。
是她主动选的他。
是她求着他。
这个认知,比任何烈酒都更让人沉醉,比任何胜利都更让人满足。
陆景深心底最后一根名为“克制”的弦,应声绷断。
他不再有任何迟疑。
狂风骤雨般的吻瞬间落下,不再流连于她的唇,而是沿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
他吻过她脆弱的脖颈,那里的皮肤因紧张而微微颤动。
他吻过她精致的锁骨,在那凹陷处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像是盖上独属于他的戳印。
他的手也没闲着,粗暴又利落地撕开了她身上那件湿透的、紧贴着肌肤的黑色裙子。
刺啦——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被束缚的身体终于得到解放。
每一寸被他亲吻过的肌肤,都像被电流窜过,引起一阵阵剧烈的颤栗。
药性让她的身体变得极其、极其敏感,任何一点轻微的触碰,都能在她体内掀起惊涛骇浪。
顾念想要。
疯狂地想要。
她已经无法思考,身体的本能叫嚣着,催促着,祈求着一场彻底的、能将她从这无边地狱里拯救出来的沉沦。
陆景深当然清楚她此刻最想要什么。
他就是她唯一的解药。
他褪去彼此最后的阻碍,不再有任何前戏,直奔主题。
“啊——”尖锐的疼痛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在一瞬间贯穿了顾念的全身。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结实的后背,却连一丝痕迹都无法留下。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劈开。
一半是撕裂的痛,一半是终于得到慰藉的极致酥麻。
楼下宴会厅,
白依依端着一杯玫瑰色的香槟,优雅地穿梭在人群中,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纯真无害的微笑。
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通往楼上休息区的旋转楼梯。
时间,差不多了。
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今天,她就要让顾念那个碍眼的女人,彻底身败名裂。
在酒会开始前,她就买通了那个新来的侍应生,一个看上去怯生生的小姑娘。
计划很简单,趁顾念不注意,将特制的药粉混进她的饮料里。
然后,那个女孩会“好心”地扶着“不胜酒力”的顾念去休息室。
当然是休息室,只不过,那间休息室里,还有一个“惊喜”。
白依依特意找了一个男人,一个身形、背影都和她手机里那张匿名照片上的男人极其相似的男人。
那张照片,照片里的顾念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昵。
她要做的,就是将这盆脏水,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泼在顾念身上!
她要亲手撕碎顾念那张虚伪的温顺面具,让她被所有人唾弃,让她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资格,继续霸占着陆明轩未婚妻的位置。
至于陆明轩那套“等一年,我离了婚就娶你”的鬼话,
白依依一个字都不信。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她等不了,一天都不想等。
她要的,是现在,是立刻,是马上成为陆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精致的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那个叫小玲的侍应生,怎么还没回来复命?
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白依依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就被浓烈的嫉妒和自信压了下去。
能出什么乱子?
顾念那个女人,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可怜虫,除了那张脸蛋和那点股份,她还有什么?
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罢了。
想到这里,白依依眼底的狠毒一闪而过,随即被一层楚楚可怜的雾气覆盖。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端着酒杯,莲步轻移,朝着不远处正和几个生意伙伴谈笑风生的陆明轩走去。
“明轩。”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陆明轩转过头,脸上的商业假笑立刻变得生动起来,眼神里满是宠溺:“依依,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白依依轻轻摇头,咬着下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焦虑:“不是我……是念念。”
“顾念?”
陆明轩的眉头下意识皱起,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她又怎么了?”
“她刚才好像喝多了,脸色很不好,我让服务生扶她去楼上休息了。”
白依依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算计,“可是,这都过去快半小时了,我有点不放心……明轩,毕竟这是我回国后办的第一个酒会,我怕念念要是在这儿出了什么事,陆伯母会怪我的……”
她说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的哭腔,眼眶也跟着红了。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精准地戳中了陆明轩的软肋。
他最见不得白依依受委屈。
“这跟你有什关系?是她自己酒量不行。”
陆明轩脱口而出,语气里是对顾念满满的鄙夷。
“你别这么说……”
白依依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像一只撒娇的小猫,“明轩,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她吧?看一眼,我就放心了。”
陆明轩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心疼得不行。
“好,好,都听你的。”
他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住白依依的肩膀,“我们去看看,看完就下来,别为了那种不相干的人,坏了你的好心情。”
“嗯!”
白依依立刻破涕为笑,顺从地靠在他怀里,眼底却迸射出胜利的、恶毒的光芒。
来了!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