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顾念没有再说话。

行动是比言语更有力的回答。

顾念踮起脚尖,再一次,将自己颤抖却决绝的双臂环上了陆景深的脖颈。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将自己滚烫的唇狠狠印了上去。

陆景深没有再躲。

那柔软的唇瓣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他体内早已沸腾的岩浆。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化被动为主动,强势地回吻着她。

空气中只剩下唇齿纠缠的湿热声响,以及被压抑的、破碎的喘息。

下一秒,陆景深拦腰将她抱起。

顾念一声惊呼,双腿下意识地盘上了他劲瘦的腰身,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这个姿势让她与他贴得更紧,毫无缝隙。

他抱着她,亲吻着,从冰冷的浴室一路走到了卧室昏暗的光线里。

床垫柔软地陷落下去。

陆景深将她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躯顺势压了下来,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与床褥之间。

屋内的灯光暧昧不明,勾勒出他肌肉贲张的背部轮廓,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顾念在他身下不停地喘息,呻吟。

那该死的药效仍在她四肢百骸里冲撞,让她几乎要疯掉。

她扭动着身体,像一条濒死的鱼,本能地寻求着清凉的解脱。

就在这理智与欲望反复拉扯的边缘,陆景深的动作却又一次停住了。

他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黑沉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顾念。”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又来了,这个问题。

他像个偏执的疯子,非要在这最疯狂的时刻,得到一个最清醒的答案。

顾念迷离的视线无法聚焦,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强势的轮廓,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身体里的渴望像野火燎原,烧得她神志不清。

她难耐地呻吟着,破碎的音节从唇边溢出。

“陆景深……”

“嗯……陆景深……”

这一声,又轻又软,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却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入陆景深的脑海。

确认了。

就是这个名字。

在他身下,她想的不是陆明轩那个蠢货,不是任何别的男人。

是她主动选的他。

是她求着他。

这个认知,比任何烈酒都更让人沉醉,比任何胜利都更让人满足。

陆景深心底最后一根名为“克制”的弦,应声绷断。

他不再有任何迟疑。

狂风骤雨般的吻瞬间落下,不再流连于她的唇,而是沿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

他吻过她脆弱的脖颈,那里的皮肤因紧张而微微颤动。

他吻过她精致的锁骨,在那凹陷处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像是盖上独属于他的戳印。

他的手也没闲着,粗暴又利落地撕开了她身上那件湿透的、紧贴着肌肤的黑色裙子。

刺啦——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被束缚的身体终于得到解放。

每一寸被他亲吻过的肌肤,都像被电流窜过,引起一阵阵剧烈的颤栗。

药性让她的身体变得极其、极其敏感,任何一点轻微的触碰,都能在她体内掀起惊涛骇浪。

顾念想要。

疯狂地想要。

她已经无法思考,身体的本能叫嚣着,催促着,祈求着一场彻底的、能将她从这无边地狱里拯救出来的沉沦。

陆景深当然清楚她此刻最想要什么。

他就是她唯一的解药。

他褪去彼此最后的阻碍,不再有任何前戏,直奔主题。

“啊——”尖锐的疼痛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在一瞬间贯穿了顾念的全身。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结实的后背,却连一丝痕迹都无法留下。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劈开。

一半是撕裂的痛,一半是终于得到慰藉的极致酥麻。

楼下宴会厅,

白依依端着一杯玫瑰色的香槟,优雅地穿梭在人群中,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纯真无害的微笑。

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通往楼上休息区的旋转楼梯。

时间,差不多了。

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今天,她就要让顾念那个碍眼的女人,彻底身败名裂。

在酒会开始前,她就买通了那个新来的侍应生,一个看上去怯生生的小姑娘。

计划很简单,趁顾念不注意,将特制的药粉混进她的饮料里。

然后,那个女孩会“好心”地扶着“不胜酒力”的顾念去休息室。

当然是休息室,只不过,那间休息室里,还有一个“惊喜”。

白依依特意找了一个男人,一个身形、背影都和她手机里那张匿名照片上的男人极其相似的男人。

那张照片,照片里的顾念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昵。

她要做的,就是将这盆脏水,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泼在顾念身上!

她要亲手撕碎顾念那张虚伪的温顺面具,让她被所有人唾弃,让她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资格,继续霸占着陆明轩未婚妻的位置。

至于陆明轩那套“等一年,我离了婚就娶你”的鬼话,

白依依一个字都不信。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她等不了,一天都不想等。

她要的,是现在,是立刻,是马上成为陆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精致的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那个叫小玲的侍应生,怎么还没回来复命?

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白依依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就被浓烈的嫉妒和自信压了下去。

能出什么乱子?

顾念那个女人,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可怜虫,除了那张脸蛋和那点股份,她还有什么?

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罢了。

想到这里,白依依眼底的狠毒一闪而过,随即被一层楚楚可怜的雾气覆盖。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端着酒杯,莲步轻移,朝着不远处正和几个生意伙伴谈笑风生的陆明轩走去。

“明轩。”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陆明轩转过头,脸上的商业假笑立刻变得生动起来,眼神里满是宠溺:“依依,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白依依轻轻摇头,咬着下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焦虑:“不是我……是念念。”

“顾念?”

陆明轩的眉头下意识皱起,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她又怎么了?”

“她刚才好像喝多了,脸色很不好,我让服务生扶她去楼上休息了。”

白依依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算计,“可是,这都过去快半小时了,我有点不放心……明轩,毕竟这是我回国后办的第一个酒会,我怕念念要是在这儿出了什么事,陆伯母会怪我的……”

她说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的哭腔,眼眶也跟着红了。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精准地戳中了陆明轩的软肋。

他最见不得白依依受委屈。

“这跟你有什关系?是她自己酒量不行。”

陆明轩脱口而出,语气里是对顾念满满的鄙夷。

“你别这么说……”

白依依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像一只撒娇的小猫,“明轩,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她吧?看一眼,我就放心了。”

陆明轩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心疼得不行。

“好,好,都听你的。”

他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住白依依的肩膀,“我们去看看,看完就下来,别为了那种不相干的人,坏了你的好心情。”

“嗯!”

白依依立刻破涕为笑,顺从地靠在他怀里,眼底却迸射出胜利的、恶毒的光芒。

来了!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