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仿佛要把我撕成碎片。
脖子上的剧痛让我几乎窒息,我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桎梏。
“顾之行,我没有,我没有!”
顾之行冷笑一声,随后打开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是熟睡的女儿,旁边还放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刀。
“如果还有下次,这把刀插进的就是你女儿的心脏。”
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板上。
“顾之行,求你,不要伤害月月,除此之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之行挑了挑眉,捏住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对视。
“做什么都可以?”
“好啊,只要你能在天亮之前,一步一叩首地爬完清呈山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替阿红求一个护身符,我就考虑放了你女儿。”
第3章
3.
我颤抖着抬起手腕,瞥了一眼手表。
指针已经指向零点。
我不再犹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门,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清呈山而去。
仰望着那仿佛直插云霄的石阶,心中除了对女儿的担忧,再无其他念头。
我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石阶上。
冰冷的石块将我额头磕得生疼,我咬紧牙关,双手撑地。
努力向前挪动,每挪动一步,便再次跪下,额头触地。
意识逐渐模糊,我想起和顾之行在一起的五年,我陪伴着顾之行治疗自闭症的日日夜夜。
其实婚后,我们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幸福时光。
那时,我积极运用国内外各种疗法,帮助顾之行从自闭症的桎梏中走出。
他对我的态度,也褪去了最初的抗拒与冷漠。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好转时,顾家为了确保继承人,竟在顾之行的饮食里下了药。
我被迫与他缠绵了一晚。
那晚过后,我怀上了月月。
也正是从那时起,顾之行看我的眼神里染上了厌恶。
一个不含爱意降临的孩子,出生后自然也得不到珍视。
顾之行从未将月月视作亲生骨肉,只会嫌恶地称她为“野种”。
前世,我的月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最后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
清呈山的台阶仿佛没有尽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走到了山顶。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拿回了护身符。
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冲下山。
当我推开顾家大门时,时钟的指针正好指向了六点。
阿红的身影从门缝里透了出来,他虽然年过五十,但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四十的年纪。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顾之行单膝跪在地上,拿着指甲剪一下又一下地修剪着阿红圆润的脚趾甲。
他的动作专注而温柔,仿佛手中的是稀世珍宝。
看着顾之行专注的侧脸,我忽然想到两年前的雨夜。
我冒着大雨出门帮他拿检查报告单,回到家后我浑身湿透。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试探性的把毛巾放在他手上,想让他帮我擦干头发。
可那晚的顾之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自己能做的事,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我无数次地告诉过自己,顾之行只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