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江屿白说得出就做得到。以他的手段,要对付一个躺在病床上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为了妈妈,我不能赌。
尊严、倔强……在妈妈的安危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我跪,我跪,”我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江屿白,求你,放过我妈,什么都与她无关,你要我赔罪,我赔就是了。”
我终于还是败给了这个我爱了多年的男人,连最后一点可怜的倔强,都被他碾得粉碎。
江屿白看着我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皱了皱眉,恶狠狠地吐出一句:“你可真恶心。”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我几乎窒息。
可我只能拼命掩饰住内心的痛楚,装作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不再做任何回应。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只是徒劳。
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觉得腰酸腿麻,膝盖像是要碎了一样疼。我想稍微动一下,缓解一下麻木的感觉,却对上了江屿白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
我下意识地僵住了身体,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看病房里的任何东西。那些都太让我心痛了。
江屿白见我不再回应,似乎也觉得无趣,那些嘲讽和侮辱的话堵在喉咙里,说出来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索性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守在楼雪的病床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病房里明明有人,却安静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了阎王殿上,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全身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江屿白惊喜的呼声。
我连忙抬起头,看到楼雪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也轻轻颤动起来。虽然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总算是有了些生气。
我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
我真的害怕她醒不过来,那样江屿白只会更加疯狂地报复我。我已经承受了太多苦痛,实在没有力气再去面对更可怕的伤害了。
肉体上的疼痛或许还能忍受,但心理上的折磨,却能让人彻底崩溃。
在我和江屿白的注视下,楼雪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挣扎着坐起身,不江身体的疼痛,一把将江屿白紧紧抱在怀里,那姿态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眷恋。
这一幕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这刺眼的画面,却被楼雪一声凄厉的尖叫拉回了现实。
一开始,楼雪大概是没有看到我,所以情绪还比较稳定。可下一秒,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神变了。
她眼尖地发现了我脖子上那些还未消散的痕迹,嫉妒、愤怒、不甘……种种恶毒的情绪瞬间涌上她的眼底。
她猛地推开江屿白,撕心裂肺地朝着我吼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里?”
面对楼雪的质问,江屿白显得有些支支吾吾,似乎不忍心告诉她那个残酷的事实。
楼雪从他躲闪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她的情绪瞬间崩溃了,指着我尖叫道:“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你怎么那么狠心啊!孩子是无辜的,我知道你恨我,但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他还未出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