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一凌,几人纷纷跪倒,鼻观眼眼观心不敢再说一句。
他看着漆黑的棺材,心里一颤,又别过头目视前方,吩咐道。
“送去将军府,随便他们处置就是。”
几人推搡着,面露难色。
他有些不耐地说。
“还有什么事?”
一人心一横,继续补充道。
“将军府已经没有人了,昨夜赵老将军已经将家仆全部遣散,其余府兵也在方才一战全部身死。”
他冷哼一声。
“他们赵家倒真是忠心耿耿啊。”
“罢了,先将她放在宁家祠堂,三日后随便找一处地方下葬。”
扔下这句话,他便策马前往了宁府。
宁府,也是一片落败之相。
只有祠堂里还有一处烛火,里面窸窸窣窣传来响声。
他提剑进去,却发现是两个士兵装扮的人。
两人看着年纪尚小,正小心翼翼往布袋里装着什么。
他只当是逃兵,想要在宁家偷点东西典卖,有些气愤。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像是并没有认出他,听到声音只是慌张,手上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其中稍大一点的甚至还护在另一个面前。
“我们是奉命行事。”
他面色一变,握住别在腰间的长剑,厉声道。
“奉谁的命令?”
两人见他身上的装扮,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
“你可认识赵妤安,赵将军?”
他闻言,将手从剑上挪开,语气里带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快。
“认识。”
“是她让你们来宁家祠堂来偷牌位的?”
两人见他的态度缓和,也没有那么害怕。
“什么叫偷!我们方才奉命安葬了宁少爷,赵将军说宁家祠堂里的牌位也要护好,等再看见宁老夫人的时候一起还给她。”
昨夜事发突然,他一早将宁母接到了军营,我自然是没有看见。
只以为宁母已经先行离开。
想着赵家是决议牺牲,自然不在乎宗祠族谱如何。
但是宁母还活着,那我就要替他守好宁家。
他表情一变,语气也轻了几分。
“不用了,你们走吧。”
两人紧紧抓着对方的袖子,眼里满是戒备。
“你是谁!既然将军托付我们,我们就一定会守好宁家的!”
他上前一步,燃了一炷香插进香炉里,再没有分一个眼神给两人。
“我是宁司寒。”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扔下东西径直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见鬼了!”
他将布袋里的牌位一一摆正,自从宁太傅死后。
这些牌位一早就被他换成了父母兄弟的名字,用他们王朝的语言书写。
我曾经问过为何用这些不明意味的文字,他说这是道家的特殊符号。
对他的气运寿命有益,我只听见对他气运好,便不再多问,还每日都会亲自擦拭。
他嗤笑一声,瞥见那口漆黑的棺材,骂道。
“真是个傻子!”
他跪在蒲团上叩拜,起身时却瞥见角落里一座锃亮的西王母像。
宁母知道祠堂里供奉的是谁,自然不会放置一座西王母像。
那只能是我。
好像是他将牌位换了之后,我曾经有半月说自己伤了膝盖没有去军营。
皇帝信奉佛教,京城内不让设立道观,只有西郊齐云山山顶留了一处王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