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饭盒，她看着姜瓷，唇角弯了弯：“真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姜瓷莫名有种被质问了感觉，她默了默还是小声道：“我是来找顾随的。”
“猜到了。”黎晚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你在学校里打扰他学习不够，还要追来医院打扰他工作。姜瓷，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很烦吗？”
姜瓷心脏微微收拢，有种难以言喻的酸胀。
她吸了一口气，抬起了一点头：“顾随说了，我可以来找他——”
“你好歹二十岁了，不是两岁，该不会随口一句的客套和敷衍都听不出来吧。”
姜瓷轻轻抿唇，没有说话。
这时候，有个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结结实实撞在姜瓷腿上，又因为惯性往后一跌，摔在了地上，瞬间放声大哭。
事情发生的太快，姜瓷整个人都有些懵，只感觉大腿的骨头都要碎了，痛的厉害。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黎晚就已经就蹲下身把那个小男孩扶了起来，随即愤愤转过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就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至于这么推他吗？”
此话一出，路过的医护人员还有患者都看了过来。
姜瓷一愣：“不是，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
那个小男孩见有人给他助威，抹着眼泪，哭的更大声了：“就是这个姐姐推的我，就是她推的，我好疼啊！”
人群中有声音议论纷纷。
“一个大人，跟那么小的孩子计较什么。”
“是啊，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没想到心胸这么狭窄。”
“这小孩儿好像是23床老李的儿子吧，老李好不容易才凑够了手术费，人现在还在手术台上呢，儿子就这样被人欺负，真是可怜。”
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姜瓷几次开口想要解释，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她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顿时百口莫辩，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就在姜瓷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她脸上一喜：“顾——”
可顾随看都没看她一眼，把那个小男孩抱在怀里的同时，还把蹲在地上的黎晚扶了起来。
姜瓷脸上一闪而过的希望慢慢消失，在一众压倒性的批判中，她的解释仿佛已经成了一种狡辩：“我真的没有推他……”
顾随转过身，看向她的眼神格外冷漠。
小男孩抱着他的脖子，还在抽泣着：“医生哥哥，就是她推的我。”
黎晚在旁边道：“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抵赖吗。”
姜瓷眼睛垂着，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顾随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神色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仗着自己有钱任性妄为了些，没想到还这么卑劣，敢做不敢承认。”
姜瓷闻言，不可思议的抬起头，重新看着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顾随眉头微蹙，没说话。
那个小孩子挥舞着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姜瓷脸上，嘴里还嚷嚷着：“就是你，就是你，坏女人！医生哥哥别相信她！”
姜瓷被打的微微偏了头，鼻腔涌起一股酸意。
旁边有人道：“推了就推了呗，被那个小姑娘亲眼看见了都还不承认，小孩子又不会撒谎。”
黎晚拉着顾随的胳膊：“我们走吧，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先去看看这个小朋友有没有哪里受伤。”
顾随收回视线，点了下头，抱着小男孩跟她一起离开。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指责了姜瓷两句后，也都纷纷散开了。
很快，只剩下姜瓷一个人站在原地。
……
苏枕月找到姜瓷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廊上，脑袋低垂着。
她走过去用手肘碰了碰她：“坐这儿干嘛呀，你们家顾随没上班？没看见他？”
姜瓷声音闷闷的：“看见了。”
“那你干嘛一副失恋了的样子。”苏枕月活动着脖子，“我给你讲，给我按摩的那个医生手劲儿太大了，我怀疑他是故意的。不过虽然他戴着口罩，但看眼睛挺帅的。可他娘的太疼了，我趁他不注意就溜了。”
姜瓷点了点头：“难怪你这么快就好了。”
苏枕月见她有些不开心，以为是顾随在忙没理她，便找了个话题：“诶，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刚刚有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不小心撞在一个挺漂亮的女生身上。那个女生一边叫着别弄脏我的衣服，一边嫌弃的把他推在了地上，你看到没有啊？给我八卦一下。”
姜瓷沉默了几秒：“我没有推他，也没有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啊，我说你看见没——”
苏枕月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猛地凑到姜瓷旁边，看到她脸上的有团红红的印子，还有道细小的血痕：“卧槽，你这怎么弄的？谁打你了？”
姜瓷被她这么一问，终于忍不住委屈哭了出来。
苏枕月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是不是顾随那狗东西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姜瓷哽咽着摇头：“他没有欺负我，但是他不相信我，我说了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摔的，可他不相信我……”
“你也真是的，给狗扔两根骨头都知道摇尾巴，你说你往他身上砸多少钱了，到现在都还养不熟，你要不换个人喜欢得了，他不就是救过你吗？”
“医院随便找个医生，那都不知道救死扶伤过多少人了，他本来就是学医的，救你不过就是顺手的事。”
姜瓷哭的更大声了：“你别这么说他，他有时候真的对我很好的。”
苏枕月：“……”
真是白浪费那么多口水。
这时候，她们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懒懒的男声：“这是演的哪集，没看过。”
姜瓷泪眼朦胧的转过头，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泪水中有些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