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我惊讶地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声音比之前利索多了,不再是破碎的音节。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的血脉力量突然跳了一下——不是疼,是像有人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带着股古老的味道。紧接着,一段更加古老、更加简朴,却直指雷霆本源的咒诀碎片,自然而然地浮了上来。那些字是歪歪扭扭的篆体,笔画里还带着点雷光的痕迹,我明明没见过,却一眼就看懂了:【…东方青雷,木德维扬…破秽除昏,生炁涤荡…】
我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念诵出声,声音还有点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小小的破屋里回荡。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模仿着继祖父刚才那玄奥手诀的起手式——虽然手指还很生涩,有的动作没做到位,指关节都有点发酸,可体内的雷光却突然兴奋起来,像听到了召唤的小兽,紫金色的光里慢慢透出一点青色,像在紫布上绣了道细细的青线,格外显眼。
“嗤啦——”
随着咒诀念完,我周身的雷光突然变了色。紫中带青,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绕着我的手臂慢慢转,不再是之前那种要炸开的样子,反而像条温顺的小蛇,贴着皮肤慢慢爬,连噼啪声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继祖父看着我身上的雷光,眼睛亮了亮,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不错…能悟到这一步,比你亲祖父当年还快。”
可还没等我高兴,屋外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终于被一股巨力彻底撞碎!木屑像下雨似的飞进来,有的还带着尖刺,擦着我的胳膊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一道黑色的煞气洪流跟着冲了进来,像打翻的墨汁,瞬间填满了门口的位置。
那煞气里裹着无数张扭曲的脸——有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深不见底;有的嘴巴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正“嘶嘶”地叫着;还有的脸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的骨头,看起来格外吓人。一股混合着腐烂树叶、陈年棺木和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吸进鼻子里像吞了冰碴子,冻得鼻腔发疼。
“来得好!”继祖父眼睛一亮,非但没退,反而往前踏出一步,稳稳地把我挡在身后。他手里的桃木剑“嗡”地响了起来,剑身上的雷纹瞬间亮了起来,暗红色的纹路里透出白光,像醒过来的龙,“五方雷使,玉枢号令!震雷诛邪,破!”
他的手臂绷得笔直,桃木剑指着煞气洪流,一道炽亮夺目的白色雷光,从剑尖迸发而出。这雷光至刚至阳,纯粹无比,像九天之上的神罚之剑,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直直地扎进煞气洪流里。
“滋啦——轰!”
刺耳的能量湮灭声和沉闷的爆炸声同时响起!白光与黑气疯狂绞杀,像两条缠斗的巨龙,在门口的位置扭成一团。逸散的能量冲击波像狂风似的吹过来,把我头发都吹得竖了起来,衣角也猎猎作响;屋里的杂物——破碗、陶罐、草药包——被气浪掀得飞了起来,有的还撞在了木柱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胡三丁最惨。他本来就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气浪一冲,他“嗷”地叫了一声,像个漏气的气球似的往后飘,怀里的陶罐也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啪”地碎了。紧接着,他后背重重撞在墙角的草药堆上,整个人都埋进了干草和草药里,罐子里的草药撒了他一脖子,痒得他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哼哼唧唧地挣扎:“哎哟…我的腰…我的罐…他娘的…这破雷法…差点把老子五脏六腑都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