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别怕。”
“从今天起,谁敢欺你一分,我便让他万劫不复。”
3.
陆宴的怀抱温暖而坚定,将我与外界所有的恶意隔绝开来。
周子昂的嘶吼渐渐远去。
永安侯夫人李氏更是早就灰溜溜地带着被打肿了脸的柳若雪逃之夭夭。
直到摄政王府的仪仗队护送着一百八十八抬聘礼,浩浩荡荡地离开,沈家门口的邻里街坊还都像在梦里一样,没能回过神来。
我爹颤抖着嘴唇,看着我身上的玄色披风,又看了看屋里那几箱作为定礼留下的、足以买下半条街的珍宝。
喃喃道:“朝朝,这……这不是真的吧?”
我握住父亲冰凉的手,轻声说:“爹,是真的。”
是真的。
那个十年前在雪地里被我用半个馒头救下的小男孩,真的回来了。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以这样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回到我的生命里。
第二天,摄政王求娶沈家弃女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整个京城都炸了!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但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觉得,这不过是摄政王的一时兴起。
“听说了吗?那沈朝朝就是个扫把星,刚被永安侯府退了婚!”
“谁说不是呢?王爷何等人物,怎么可能真心娶一个败落世家的弃女?”
“我猜啊,就是玩玩罢了,等新鲜劲一过,有她哭的时候!”
尤其是京城的贵女圈,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柳若雪顶着一张尚未消肿的脸,添油加醋地哭诉。
将我描绘成一个不知廉耻、靠着狐媚手段勾引王爷的贱人。
“她那种女人,怎么配得上王爷?等着瞧吧,不出三日,她必定会被王府扫地出门!”
流言蜚语如刀,刀刀见血。
我却置若罔闻,只是安心在家中为父亲调理身体。
我知道,陆宴给了我一飞冲天的机会。
但真正能站稳脚跟的,只有我自己。
就在流言传得最凶的第三天下午,一辆华丽的宫车,停在了沈家门口。
为首的太监手持拂尘,朗声宣道:
“陛下口谕,三日后宫中设宴,特邀沈氏朝朝一同参加,钦此——”
我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哪里是邀请,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
全京城的贵族都会参加,他们就是要将我架在火上烤,看我这个“未来的摄政王妃”当众出丑!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接下口谕:“臣女,领旨。”
送走太监,父亲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朝朝,这可怎么办?那些贵女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们想看我出丑,我偏不能让他们如愿。”
当晚,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了沈家后门。
陆宴的贴身侍卫送来一个巨大的檀木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流光溢彩的云锦华服。
旁边还配着一整套羊脂白玉的头面首饰,任何一件都价值连城。
在首饰盒的底层,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是陆宴那苍劲有力的笔迹。
只有四个字。
“一切有我。”
我握着那张字条,心中所有的不安,瞬间被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