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必须喝下的“安胎药”,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碗碗精准计量的毒。
这个房间,不是圣巢,是囚笼。
我,不是圣母,是圈养的母体。
“晚晚,在想什么?”
陆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端着一碗熟悉的汤药走了过来,那股腥甜的气味再次钻入我的鼻腔,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该喝药了,宝宝。为了我们的孩子,要乖。”
他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深褐色的液体,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调制一杯顶级的咖啡。
我抬起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好。”
在他专注的注视下,我接过碗,强忍着喉咙深处涌上的恶心与恐惧,一口气将那碗药喝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滑过食道,像一条毒蛇,钻进我的胃里,也钻进了我腹中孩子的生命里。
我微笑着,把空碗递还给他。
从这一刻起,幸福的孕妇苏晚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伪装者。
第2章
真相像一根毒刺,扎进我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在陆炎面前,我开始扮演一个更加顺从、更加依赖他的角色。
“老公,我昨晚做噩梦了,梦到好多丧尸,你抱抱我。”
“老公,今天宝宝又踢我了,你快来摸摸,他是不是也想你了?”
我用最甜腻的腔调,说着最虚假的爱语,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被宠坏的、愚蠢的女人。
陆炎很吃这一套。
他眼中的防备与审视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者的自得。
他放松了警惕,允许我每天下午去医疗中心的顶楼植物园“放风”半小时。
那里是整个基地唯一一抹绿色,也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负责监测我身体指标的,是基地里最年长的医师,陈伯。
他曾是我父亲的至交,末日后,是我把他从废墟里救出来,带进了基地。
陆炎信任他,因为他德高望重,且无儿无女,没有任何能被拿捏的软肋。
但我知道,陈伯有。
他的软肋,是良知。
我偷偷观察他。
每一次例行检查,当他的手触碰到我的孕肚时,指尖都会有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从不直视我的眼睛,却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用一种混杂着挣扎与怜悯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我身上。
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支开陆炎派来监视我的护卫,用一些“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听胎心”之类的借口。
他在帮我。
用他唯一能做到的,沉默的方式。
我需要给他一个信号,一个只有我们两人能懂的信号。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的例行检查,我借口口渴,一名护卫去给我倒水。
我扶着墙,慢慢走到植物园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盆不起眼的、叶片呈锯齿状的绿色植物。
“陈伯,这盆草长得真好。”
我故作天真地问。
陈伯正在记录数据的手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