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第一次看见那些奇怪的小字时,正在给窗台上的兰草浇水。
青瓷水壶里的水顺着叶片滑落,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抬手拭去额角的薄汗,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廊下的朱红柱子上,浮着几行半透明的白字:
【来了来了!女主第一次独守空房名场面!】
【呜呜呜我们阿辞好惨,刚嫁过来三天,夫君就去书房睡了】
【别骂男主了,他上一世就是这时候开始冷落女主的,后面追妻火葬场等着呢】
沈清辞的手顿在半空。
她眨了眨眼,那些字像被风吹散的烟,倏地不见了。庭院里的蝉鸣聒噪,廊下的风铃还在叮当作响,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许是近日暑气重,眼花了。”她低声自语,转身将水壶放回架上。
她嫁入靖安侯府已有三日。夫君萧景渊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靖安侯,年少成名,战功赫赫,是京中无数贵女的春闺梦里人。三日前那场盛大的婚礼,至今还被京中百姓津津乐道。
可只有沈清辞自己知道,这侯府的日子,并不如外人看起来那般风光。
萧景渊自新婚夜后,便以军务繁忙为由,宿在了书房。这三日里,两人不过是晨昏定省时见了几面,加起来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沈清辞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她知道萧景渊娶她,不过是因为圣旨难违——她父亲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公,圣上需要这门婚事来平衡朝局。他心里装着谁,她不在乎,只求安稳度日,守住沈家的体面。
正思忖着,院外传来脚步声。沈清辞抬眼望去,只见萧景渊一身玄色常服,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沈清辞依着礼数,屈膝行礼:“夫君。”
萧景渊“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往常久了些。“今日暑气重,怎的还在院子里?”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男主主动关心女主了!上一世他根本没管过女主死活!】
【重生了就是不一样!这觉悟可以啊!】
【快!男主!把女主领回屋!别让她中暑了!上一世女主就是今天中暑落下病根的!】
沈清辞看着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字,心头一跳。中暑?落下病根?这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回过神,手腕忽然被人握住。萧景渊的掌心温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力道。“进屋吧。”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内室走。
沈清辞的心跳得更快了。这还是萧景渊第一次主动碰她。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在她的皮肤上,竟让她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内室里凉意袭人,原来是早就备好了冰盆。萧景渊松开她的手,转身对一旁的侍女说:“去端点解暑的酸梅汤来。”
“是。”侍女应声退下。
一时间,内室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尴尬。沈清辞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裙摆,心里却全是那些奇怪的字。
重生?上一世?难道……萧景渊经历过一次人生?
【女主怎么不说话啊?快问问男主是不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