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声。我知道,她或许是真的伤心,但这份伤心,终究抵不过对她儿子的维护。
周延见软的不行,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他直接找到了林薇的公寓楼下,堵住了刚出门买生活用品的我。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不少,眼下一片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西装也有些皱巴巴的。他看到我,眼睛里瞬间燃起希望的光,冲上来就想抓我的手。
“凝凝!你终于肯见我了!我们谈谈!我们好好谈谈!”他的声音嘶哑急切。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周延,我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协议我已经委托律师起草好了,财产分割很公平,签了字,我们就两清。”
“两清?!”周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沈凝!三年夫妻!你说两清就两清?!我不签!我死也不会签!那个林晚晚,我跟她只是玩玩!我爱的只有你!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见她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玩玩?”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周延,你所谓的‘玩玩’,是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在酒店的床上‘玩’吗?你所谓的爱,就是一边对我说着甜言蜜语,一边抱着别的女人叫她‘晚晚’?”
周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被戳破的狼狈和恼羞成怒:“沈凝!你别太过分!你以为你是谁?离了我,你以为你能找到更好的?你都快三十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以为还有多大市场?!”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关于过往温情的念想,被他这番话彻底碾碎成齑粉。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需要依附他、离开他就一文不值的“老女人”。
我反而笑了,是那种冰冷到极致的、带着嘲讽的笑:“周延,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的价值,不需要靠一个出轨的渣男来定义。离了你,我只会活得更好。至于离婚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转身就走。
“沈凝!你给我站住!”周延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吼,“你别后悔!我告诉你,财产你别想拿走那么多!那房子是我婚前买的!你休想!”
我没有回头。婚前财产?他大概忘了,当初为了表示诚意,是他主动提出在房产证上加了我的名字。律师告诉我,这属于赠与,我有权分割。
回到林薇的公寓,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愤怒和屈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我需要做点什么,来宣泄这几乎要爆炸的情绪。
我的目光落在了衣柜角落那个巨大的防尘袋上。那里面,是我和周延结婚时穿的婚纱。纯白的缎面,精致的蕾丝,曾经承载着我所有关于幸福和未来的憧憬。
我走过去,拉开拉链。洁白的婚纱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缎面,心脏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