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希望这方帕子能被凌扬拾得,作为一丝隐晦的心意传递。却不想,上天似乎开了个玩笑,那方帕子飘落在地,被一直深情注视着马车背影的殷烁弯腰捡起。
殷烁拿起绢帕,只觉入手柔软,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醉的芳沁香。他顿时如获至宝般激动不已,小心翼翼地将帕子叠好,揣入怀中,仿佛握住了一份珍贵的心意。
而马车内的千黛,透过车帘的缝隙,见有人捡起了帕子,心中一阵暗喜,以为定是凌扬,便带着这份甜蜜的期盼,一路向蒙府而去。她哪里知道,这份有心之举,却错付了对象,徒增了日后的诸多纠葛。
回到殷府,凌扬刚坐下歇息片刻,便被殷大人叫到了书房。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室的书卷气息。殷大人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凝重地看着凌扬:“凌扬,今日太后与皇上又提起,让我劝你入职为官之事。你学识渊博,政治才能卓越,不在仕途,实属可惜,也是朝廷的一大损失啊。”
他顿了顿,又道:“你那遁迹山林、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是老者安享晚年的态度。你年纪轻轻,风华正茂,才气过人,理应投身社稷,辅佐君主,为天下苍生谋福。我知道,你还在为你双亲之事难以释怀,因此厌恶官场。但那都已是过去,你不能因为一场错误带来的横祸,就浪费自己的才华,毁了自己的前途啊。”
凌扬闻言,连忙拱手行礼,语气恭敬而坚定:“大人,我双亲被王丞相毁谤蒙冤而死,是您将我保全,将我与殷烁一同抚养,这份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只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案牍劳形,实在让我厌恶,我真的不愿混迹其中。如今,王丞相已伏法,父母的冤屈也已洗清,我还是更喜欢乔林那种自由闲淡的逍遥生活。”
殷大人看着他,眼中满是惋惜,却也知道凌扬的性子执拗,一时难以说动,只得叹了口气:“罢了,此事我也不再逼你,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凌扬谢过殷大人,退出了书房。夜色更深了,他站在庭院中,望着天边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双亲的冤屈得以昭雪,他本该释怀,可那官场的黑暗,却如同一道阴影,始终笼罩在他心头,让他无法迈出那一步。而渺渺的身影,也在此时悄然浮现在脑海,让他心头一阵刺痛。
第三章 圣旨赐婚
翌日清晨,一道圣旨打破了殷府与蒙府的宁静。
传旨太监高声宣读着圣旨,大意是皇恩浩荡,感念殷、蒙两家皆是忠良之辈,特将蒙大学士之女千黛赐婚于殷烁公子,择日完婚。
殷烁听完圣旨,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席卷了他,他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连连叩谢皇恩。他看向身旁的凌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等着凌扬向他道贺。
凌扬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说道:“恭喜你,殷烁。”只是,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却莫名地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然而,在蒙府,却是另一番景象。千黛得知自己被赐婚给殷烁的消息,如遭雷击,瞬间脸色苍白。她冲进内室,失声痛哭,说什么也不愿嫁。
“我不嫁!我死也不嫁!”千黛哭闹着,“我要入宫去见太后,求太后收回成命!我的心意,太后若是知晓,定会成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