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脚下的地板突然化作透明的数据流,林深坠入失重的黑暗。当他再次落地时,发现自己站在圆形实验室中央,四周悬浮着数十个玻璃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大脑状的粉色凝胶,上面布满蛛网状的神经连接线。

最前方的培养舱贴着 “实验体 01” 的标签,里面的凝胶正在剧烈波动,逐渐幻化成母亲的面容。“阿深,别碰那些红色接口。” 母亲的嘴唇在凝胶里翕动,声音模糊不清,“陈博士把诺诺的意识拆成了七份……”

培养舱突然炸裂,粉色凝胶溅在林深脸上。他抹了把脸,发现掌心的血液正顺着地板缝隙渗入电路,引发一连串电火花。实验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墙壁上的监控屏幕同时亮起,每个画面都显示着不同时间的车祸现场 —— 有 2022 年 7 月 18 日的雨夜,有母亲 “去世” 那天的十字路口,还有七具水晶棺在地下室的画面。

“剩余玩家已进入场景。” 系统音突然变得尖利,“警告:玩家‘守墓人’已激活敌对模式。”

实验室东侧的铁门被猛地撞开,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阴影里,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着缠满锁链的骷髅头。他手里拎着个金属箱,箱壁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林医生的儿子?” 男人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他掀开金属箱,里面赫然躺着颗跳动的人类心脏,血管末端连接着根银色软管,“你母亲欠我的,该由你来还了。”

林深握紧匕首后退时,后腰撞到个冰冷的培养舱。舱体表面的雾气散去,露出里面漂浮的意识凝胶 —— 那团粉色物质正逐渐凝聚成陈诺的模样,小女孩穿着兴趣班的白色连衣裙,耳朵上的助听器还在微微闪烁。

“哥哥,救我。” 陈诺的声音从凝胶里传来,带着林溪独有的奶气,“妈妈说只要凑齐七份意识,我就能变回真正的自己了。”

青铜面具男突然掷出手中的心脏,林深侧身躲闪的瞬间,心脏在墙上炸开,暗红色的液体溅出诡异的符号。实验室的警报系统突然启动,红色的激光束在地面织成死亡网络,被光束扫过的培养舱瞬间爆裂,里面的意识凝胶化作黑色的灰烬。

“那是意识封印符号。” 母亲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林深抬头看见消防喷头正在喷出淡蓝色的液体,“陈博士当年为了控制意识共振,用活人心脏做媒介…… 你外公就是第一个祭品。”

记忆回溯不受控制地触发。十二岁那年的深夜,林深躲在门缝后,看见母亲和外公在书房争吵。外公手里攥着份文件,气得浑身发抖:“小芸你疯了!用亲属做实验体是违背伦理的!”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爸,只有这样才能救溪溪和诺诺……”

激光束突然加速,林深翻滚着躲进控制台下方,手指无意中按到个红色按钮。实验室中央的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个巨大的圆柱形装置,表面布满接口,其中七个接口的颜色与他掌心的电路纹路完全吻合。

“找到了吗?” 青铜面具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深从控制台缝隙看见他正将金属箱里的东西 —— 那是颗连着神经线的眼球 —— 插进墙上的接口,“你母亲偷走了我的研究成果,她以为毁掉实验室就能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