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疯了似的聚焦在我们三人身上,镜头贪婪地捕捉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天丑闻。全场哗然,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往前涌,保安几乎拦不住。
噩梦还没结束。
宴会厅角落,正低声与人交谈的豪门继承人周世渊猛地顿住话音,手中文件散落一地,他抬头望来,眼神先是迷茫,随即化为骇人的冰冷。
另一边,刚拿下世界冠军、被粉丝团团围住的电竞大神沈厌,一把推开身边人,视线穿透人群,死死锁住我,那目光像是要在下一秒冲上来拧断我的脖子。
而学术圈那位向来以温润如玉著称的天才教授顾知书,失手碰倒了桌上的装饰花瓶,碎裂声中,他缓缓摘下金丝眼镜,擦拭的动作慢得令人心头发毛,再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却深不见底,翻涌着洞察一切的了然和……审判。
五道目光,五把淬毒的利刃,从不同的方向,将我钉死在这奢华舞台的中央。
窃窃私语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惊呼和议论,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一场顶级荣光的加冕宴,转眼成了身败名裂的审判台。
楚砚的恨意,程澈的悲愤,周世渊的冰冷,沈厌的暴戾,顾知书的沉寂。
所有的前尘旧账,所有的阴谋算计,所有的虚情假意,在这一刻,随着那该死的系统解绑,全面爆发。
我孤立无援地站着,手腕上是冰凉的酒液和发红的指痕,下巴被掐得生疼,昂贵的礼服成了可笑的道具。
在一片混乱和无数道杀人的目光中,我却慢慢、慢慢地低下了头。
肩膀微微抖动。
落在那些恨极的男人和幸灾乐祸的看客眼里,这无疑是崩溃绝望的哭泣。
然而——
一声极轻、极低的轻笑,却从我的唇边溢了出来。
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和嘲弄。
掐着我下巴的程澈愣住了。
楚砚眼底的暴风雪凝滞了一瞬。
所有声音又一次诡异地低了下去,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抬起眼,眼底没有一滴眼泪,只有一片清亮得骇人的、近乎疯狂的光。我晃了晃手腕上沾着的酒液,然后用那只被程澈掐出红痕的手,不紧不慢地从手拿包里拿出手机。
屏幕解锁,亮起。
刚刚到账的短信通知赫然显示着一长串令人眩晕的零。
十亿。
冰冷的、绝对的、足以买下无数条命、颠覆无数人生的数字。
我迎上那五双情绪翻涌、惊疑不定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彻底剥离所有伪装、冰冷、甚至带着几分血腥气的弧度。
“急什么?”
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划过大理石地面,清晰地刺入每个人耳中。
“这次——”
我顿了顿,目光逐一扫过他们每一张脸,欣赏着他们最初的震怒过后浮现的惊愕与不确定。
“可是你们,追着我的——”
“复仇剧本。”
2 这剧本,我才是导演
“复仇剧本?”程澈像是被这个词烫了一下,掐着我下巴的手指松了半分,但那眼底的猩红却更重,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挑衅的暴怒,“林微!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你以为现在还是你巧言令色就能糊弄过去的时候吗?!”
楚砚一步上前,周身散发的冷气几乎让周围的温度骤降。他无视了脚边的玻璃碎片,视线像手术刀一样剖开我故作镇定的表象:“毒酒穿肠的痛苦,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欠下的血债,不是一句疯话就能抹消的。”他的手微微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扼上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