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金先生!”我赶紧追上去,试图挣扎一下,“我家……我家特别小,特别乱,而且合租的!就一破小区老房子,根本配不上您高贵的身份!要不我给您订个总统套房?丽思卡尔顿还是宝格丽?随便挑!我现在有钱了!”我晃着手机,试图用金钱的力量挽回局面。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嘲讽:“凡间金银堆砌之所,浊臭更甚。你那巢穴虽破败,胜在……”
他似乎在感知什么,“……与你气息相连,愿力残存尚可一用。少废话,带路。”
我:“……”
得,这位爷是赖上我了。
我哭丧着脸,领着一尊行走的印钞机兼活祖宗,走向我那月租三千、面积九十平、住了俩人的老破小合租房。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八千万的喜悦已经被“我要跟一个陌生(虽然帅但有毒)男人(神?)同居了”的惊恐冲淡了一半。
用钥匙打开门,一股独居单身狗混合着外卖味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沙发上堆着没叠的衣服,茶几上还有半包没吃完的薯片和几个空可乐罐。
金先生站在门口,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那表情像是踏进了垃圾填埋场核心区。
他极其勉强地抬脚迈了进来,鞋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板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灰尘。
“这便是我信徒的居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神生和对我信仰虔诚度的审视。
我干笑:“陋、陋室陋室……委屈您了……”
他巡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客厅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懒人沙发上,用两根手指捏起上面我印着“富婆”二字的抱枕,嫌弃地扔到一边,然后才纡尊降贵地坐了下去,仿佛那不是沙发而是什么临时神座。
坐下后,他闭目养神了片刻,周身似乎有极淡的金光流转,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脸色似乎更白了一点。
看来刚才那波“扫码支付”和伤口愈合,确实消耗不小。
我像个鹌鹑一样杵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半晌,他睁开眼,命令道:“凡人,去为本神准备些……能入口的洁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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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吃点什么?”我赶紧拿出手机,“外卖随便点!米其林三星也能送来……就是得等久点……”
“外卖?”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脏词,“那些沾染无数凡人浊气和烟火戾气的东西,也配入本神之口?”
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老是想喝露水还是吃灵石啊?!
“那……家里还有几包泡面?鸡蛋好像还有一个……要不我给您煮个……清水挂面?”我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觉得这玩意儿跟“洁净之物”以及“配入神口”的标准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金先生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闭上了眼睛,眉宇间透着一股“本神竟沦落至此”的悲怆和虚弱。
他抬手,指尖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金光,极其嫌弃地指了指厨房方向:“……水。总要……煮沸过三刻的。”
“煮沸过三刻?”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四十五分钟是吧?好好好!我这就去烧!”
能提出具体要求就好办!我屁颠屁颠冲进厨房,找出那个积了层薄灰(我平时都喝瓶装水或者直接点奶茶)的烧水壶,里里外外洗刷了三四遍,接上过滤后的纯净水,插电,按下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