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几乎瘫软下去，被工作人员扶住，那姿态脆弱无助到了极致。
哗——！
死寂被彻底砸碎。怀疑瞬间点燃成燎原的怒火。
一个前排的女粉丝猛地站起，抓起手中的应援牌狠狠砸向签约台。
“骗子——”她尖利失控的嘶喊如同信号枪。
“滚出电竞圈！” “代练狗！不配打职业！”
“垃圾！退钱！”
无数应援牌、荧光棒、甚至矿泉水瓶如同愤怒的冰雹，裹挟着被愚弄的滔天恨意狠狠砸向签约台。碎裂的塑料泡沫、飞溅的荧光碎片、刺耳的咒骂声浪……瞬间将陆羽淹没。
主持人的声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刮过玻璃，瞬间盖过所有喧嚣：“陆先生！ME战队绝不容忍任何代练行为！请你立刻解释清楚！”
陆羽像一尊被狂风骤雨拍打着的石像，浑身冰冷僵硬地立在风暴中心。
他猛地弯腰捡起地上的话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几乎要将那冰冷的金属捏碎。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不远处的林小雨，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和绝望的追问：“小雨！你明明知道……那些极限操作，那些逆天翻盘……全是我自己……”
“够了！”林小雨猛地抬起头，泪水还在汹涌，眼神却变得异常狠厉，仿佛要将陆羽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她尖声打断他，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要害：“别再撒谎了！李成！李成他连你最得意的‘月影三杀’连招都录了视频！视频就在这里！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她举起手机屏幕，一段模糊但足以辨认主角的视频正在播放——正是李成在训练室里模仿陆羽的招牌连招“月影三杀”的画面片段！
台下的哗然声浪再次拔高，彻底变成了无法遏制的愤怒狂潮。
最后的遮羞布被当众撕得粉碎。
羞辱、愤怒、背叛的冰水浇透了陆羽的每一寸皮肤，深入骨髓。
闪光灯不再荣耀，而是变成无数道酷热的探照灯，将他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炙烤、剥皮。
他艰难地喘息，眼前的世界在眩晕的光斑和扭曲的声浪中剧烈摇晃、崩塌。
冰冷的雨水不知疲倦地敲打着布满污迹的玻璃窗，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啪嗒声。
窗缝里渗入的湿气带着腐烂的霉味，渗进房间每一个角落。
陆羽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蜷缩在出租屋唯一那张嘎吱作响的破旧电脑椅里。
桌上的泡面桶早已冰冷凝固，几根烟蒂歪斜地插在油腻的残渣上，散发着颓败的气息。
手机屏幕在昏暗里是唯一的光源，却持续不断地投来冰冷的恶意。锁屏通知如同永不停歇的毒蜂，凶猛地蜇刺着他的神经：
“代练狗全家暴毙！”
“开挂司马玩意儿滚出地球！”
“还我ME战队门票钱！骗子！”
“人肉出来了！地址是XX区XX街道XXX号！兄弟们冲烂他！”
每一条私信都裹着最肮脏的诅咒和最强烈的憎恨。
他手指僵硬地划过屏幕，一条来自战队的官方通告推送弹了出来：【鉴于陆羽（ID:ME.King）的严重代练行为，严重违反俱乐部条例及职业选手守则，损害联盟声誉，ME电子竞技俱乐部即日起解除与陆羽的选手合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