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我捏着刚到手的离婚证,纸边硌得指尖发疼。身后传来前夫陈磊不耐烦的声音:“协议书你再核对一遍,家电归你,存款按AA制分的那部分我已经转过去了,儿子的抚养费我会按时打,别到时候又说我小气。”
我没回头,只是望着街对面那家曾经常去的奶茶店——结婚前他总在那儿等我下班,说要攒钱给我买一辈子的珍珠奶茶。如今珍珠沉在杯底会变凉,承诺挂在嘴边会过期,就像我们那五年AA制婚姻,从“为你好”的借口开始,到“算清楚”的冷漠结束。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回家吧,你爸炖了你爱吃的排骨。”眼眶突然热了,原来我追逐了这么久的“家”,从来都不是那个需要我踮脚讨好的屋檐,而是无论我摔得多惨,都能推门进去的地方。
第一章:倒贴的婚礼
我和陈磊是在大学里认识的。他是工学院的贫困生,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却能在辩论赛上把对手说得哑口无言;我是文学院的,父母开了家小型建材厂,每月给的生活费比他助学金还多,加上自己兼职写稿的收入,手头从没紧过。
第一次对他动心,是看到他在食堂把仅有的鸡腿夹给乞讨的老人,自己啃着白馒头。我觉得这个男生穷是穷了点,心却是热的。可父母第一次见他,就皱了眉。
“小雅,你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总在算,不像个能疼人的。”母亲把我拉到厨房,声音压得很低,“我们不是嫌他家穷,是怕他把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我那时满脑子都是陈磊的温柔——他会在我来例假时跑三条街买热红糖,会把奖学金攒下来给我买考研资料,怎么会是母亲说的“精于算计”?我跟父母吵了好几次,最后撂下狠话:“你们不答应,我就自己嫁。”
父母终究是疼我的。婚礼的钱,我悄悄拿出攒了三年的零花钱和兼职收入,一共八万,塞到陈磊手里:“就说这是你家给的彩礼,我爸妈那边我去说。”
陈磊攥着钱,眼圈红了,抱着我说:“小雅,委屈你了。这笔钱我不动,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给你补个像样的婚礼,再把彩礼加倍还你。”
我信了。那天婚礼很简单,在县城的小饭店摆了十桌,陈磊的母亲穿着我给买的新旗袍,拉着亲戚的手说:“我家陈磊有本事,娶媳妇一分钱没花,还倒赚了八万。”我站在旁边,脸上的笑僵了,陈磊却拍了拍我的手,低声说:“我妈就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婚后第三天,陈磊跟我商量:“小雅,我妈说家里开销得算清楚,免得以后有矛盾。要不我们实行AA制?房租我出,你负责买菜做饭,水电费平摊,这样谁也不亏。”
我愣了愣。婚前他明明说“我养你”,怎么突然提AA制?可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我又软了心——他刚毕业工资低,还要给家里寄钱,我多承担点也没什么。我点了头,没看见他转身时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二章:消失的自我
结婚前,我是文学院的“校花”,不是因为长得多漂亮,是因为我总扎着高马尾,抱着书在图书馆待到闭馆,专业课第一,还拿过国家奖学金。实习时我去了一家知名出版社,主编当着全部门的人说:“林雅,你留下,我们给你开应届生里最高的薪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