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就住这,每个月你爸妈会给我打一千块生活费,你别想我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说完,她就摔门出去了。
我放下行李,打量着这个即将生活很久的地方。
墙角结着蜘蛛网,床板上积着厚厚的灰。
上一世,姜月盈就是在这里,开启了她的传奇人生。
我没有抱怨,也没有失落。
这是我选的路。
我放下箱子,从里面拿出临走前偷偷塞进来的抹布和清洁剂,开始打扫。
必须在天黑前,把这里收拾得能住人。
正擦着桌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姜月盈的电话打了过来,用的是我妈的手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掩不住一股幸灾乐祸的得意。
「姐姐,你到家了吗?那里是不是很苦啊?我好担心你……」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
「还好。」
「姐姐你别骗我了,妈妈说那里很穷很破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孝顺爸妈,你就在乡下安心待着,等我以后有出息了,就接你回来享福。」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糖的刀子,精准地扎在我心上。
享福?
上一世,我死在医院的病床上时,她正在国外参加顶级的时装周,连我的葬礼都没回来。
我轻笑一声。
「是吗?那我等着。」
电话那头的姜月盈似乎愣住了,她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拉黑。
没必要再进行这种虚伪的交流。
我的时间和精力,要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3.
夜里,山风刮过,窗户纸呼呼作响。
我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听着外面不知名的虫鸣,毫无睡意。
前世,我也是在这样的夜里,躺在柔软的公主床上,做着成为名媛的美梦。
可笑又可悲。
第二天一早,我被院子里的鸡叫声吵醒。
三婆已经做好了早饭,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她自己盛了一大碗,递给我一碗小的,碗边还有个缺口。
「吃吧,吃完跟我去地里干活。」
我没说什么,默默地喝着玉米糊。
味道很差,拉嗓子。
但总比饿死强。
吃完饭,我跟着三婆去了她家的菜地。
她扔给我一把锄头,「把这块地的草都除了。」
我看着那片杂草丛生的土地,握紧了手里的锄头。
我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地里的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
但此刻,我没有退路。
我学着三婆的样子,一锄头一锄头地刨着地。
没一会儿,手上就磨出了水泡,火辣辣地疼。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三婆在旁边监工,嘴里不停地念叨。
「说了城里来的干不了活,你看你那样子,锄头都拿不稳。」
「手断了?快点干!」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这点苦,和前世所受的屈辱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到了中午,我终于把那片地的草都除完了。
直起腰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
三婆看我脸色发白,总算没再说什么,让我回去休息。
回到那间小破屋,我瘫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手上的水泡已经破了,钻心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