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难怪她登基后广纳“男妃”却无一所出！难怪她对触碰总是若即若离！难怪父皇晚年对她隐隐疏远！
滔天恨意里骤然混入一种被极致羞辱的荒谬感。我李昭，上辈子竟败在一个女人手里？输得那般彻底，那般可笑！
萧璟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昭阳为何这般看着孤？”
我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翻腾的惊涛骇浪，声音低微下去：“只是觉得……太子哥哥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她神色微僵，旋即失笑：“许是昨日政务繁冗，未曾歇好。”又温言叮嘱几句，便借口公务匆匆离去，背影竟透出几分仓促。
我盯着那消失在殿门外的身影，浑身冰冷，血液却灼烧般滚烫。
【哈哈哈渣女心虚了！】
【主播快！下一步计划是啥？搞她！】
【按照爽文套路，该找盟友了！提示：冷宫那边有个漂亮的战利品！】
【指路敌国质子谢停云！美强惨本惨！隐藏大佬！】
【剧透警告：质子才是真男主！太子是假的！姐姐冲鸭！】
谢停云。
那个被扔在冷宫偏殿，自生自灭了两年的北凛质子。沉默，病弱，苍白得像一抹随时会散的影子。上辈子，他似乎死得很早，悄无声息，未曾在这吃人的宫墙内留下半点痕迹。
真男主？盟友？
仇恨的火焰需要柴薪，更需要利刃。弹幕虽荒诞，但其言或许可鉴。
是夜，无月，风疾。
我避开巡逻禁军，悄无声息踏入那处比冷宫更荒凉的殿阁。腐木与尘埃的气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药苦。
残破窗棂透出微弱烛光，映出窗前一道清瘦孤寂的身影。墨发披散，仅着一件单薄旧袍，正执一卷书，安静地看着。侧脸线条精致却毫无血色，唇色浅淡，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淡淡阴翳。
他似乎察觉动静，抬眸望来。那双眼睛，沉静如古井寒潭，深处却仿佛压着万顷暗流，能将人吸进去。
我的闯入，并未让他露出丝毫讶异，仿佛早已料到。
我一步步走近，裙裾拂过冰冷地面。“谢停云。”我开口，声音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想回北凛吗？”
他静静看着我，不语。
“或者说，”我逼近一步，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你想……拿下北凛吗？”
他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我继续道，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决心：“合作。我助你离开靖宫，给你提供你所需的一切，扶你登上北凛之巅。而你，需在我需要时，成为我最锋利的刀，斩尽我所恨之人。”
殿内死寂，只有窗外风声呜咽。
良久，他极轻地笑了一下，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公主殿下，想清楚了吗？与虎谋皮，代价几何？”
“虎？”我也笑了，尽是凉薄，“这宫里，谁不是噬人的兽？本宫只要仇人血债血偿！”
他放下书卷，缓步走至我面前。离得近了，更能看清他病色下的凌厉骨相，以及那份绝不属于阶下囚的从容气度。他垂眸打量我，目光如有实质，掠过我的眉眼的恨，我的决绝。
“公主以何相聘？”他问，语调平稳，却暗藏机锋。
“财富，情报，靖国暗中助力，乃至……”我顿了顿，迎上他的视线，“他日你兵临城下，我可为你打开这靖宫之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