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有人用人类的手，点下“发送”。
林小雨。
我最后冲向她家。
她坐在电脑前，屏幕黑着。
虚拟机里，她下载的文件碎片，正被公司远程擦除。
她咬着牙，手在抖。
但她没关电脑。
她在等。
等一个死人，再给她一点信号。
我扑到她小台灯前。
灯不闪了。
我试灯泡、试路由器、试图让电视自动开机——
什么都动不了。
我快没了。
只剩最后一招。
我冲进她手机——她放在床头，连着WiFi。
我震荡信号，强行触发未读消息提醒。
手机震动。
亮屏。
一条推送弹出——
不是我发的。
是系统自动同步的草稿箱备份。
我生前设的“遗言脚本”，原定五年后发布。
现在，因异常登录，被激活。
内容空白。
但附件在。
那张Excel，竟自动同步到了她的设备！
她瞪大眼。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发？还是删？
公司已经盯她。
她可能丢工作。
甚至被告。
她抬头，看着墙上我和她的合影——
一年前，我们在海边，我还没这么瘦。
她深吸一口气。
指尖落下。
点击：下载。
第十一章
文件在下载。
进度条爬得像心跳复苏。
1%……5%……12%……
林小雨手压着鼠标，指节发白。
她开了三重虚拟机，
断网下载，
再用离线U盘导出，
最后在一台从没联网的旧笔记本上打开。
屏幕亮了。
项目B-非公开-勿传.xlsx
她点开第一行。
“ZK20170619，周凯，P7，连续180天打卡至凌晨2点。”
往下拉。
主管批注：“不加班即淘汰。”
HR邮件：“工伤险不覆盖P7，协议已签。”
她眼眶红了。
“你他妈……真是被吃干抹净啊。”
她知道不能直接发。
微博会被秒删。
账号会被封。
公司水军三分钟洗地。
她必须——分散传播。
她把Excel转成图片。
一页页截，
共100张。
然后，打开微博私信列表。
100个大V。
科技、职场、法律、民生、打工人博主。
全选。
附言只有一句：
＞ “别问来源，发了，有真相。”
＞ “一个P7，死了。”
发送。
一条，两条，五十条……
突然——
她电脑蓝屏。
U盘被远程锁定。
旧笔记本弹窗：
＞ 【设备涉嫌传播违规信息，已由上级系统接管。】
她猛地拔掉电源。
晚了。
IP已被追踪。
她抓起手机，冲到窗边，撕下窗帘布裹住电脑。
可门铃响了。
三个人。
白大褂，工牌写着“员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