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无伦次，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恳求。
就在这时，旁边一扇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便服、身材精干的中年警察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似乎正准备去接水。听到陈默的话，他脚步顿住了，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小伙子，你刚才说……‘夕阳金安’？”中年警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让嘈杂的接警大厅安静了几分。
陈默猛地转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就是‘夕阳金安’！警官，你们知道这个？”
中年警察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接警台前，对年轻警察低声说了句什么。年轻警察立刻在电脑上操作起来。中年警察这才看向陈默，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近乎是安抚的笑意？
“别急，小伙子。”他拍了拍陈默紧绷的肩膀，力道沉稳，“你母亲，是不是叫王秀芬？住在梧桐里小区？”
陈默彻底懵了，眼睛瞪得溜圆：“是……是啊！你们怎么知道？”
中年警察脸上的笑意加深了，那笑容里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那就对了。”他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语气变得沉稳而笃定，“陈默是吧？跟我来办公室谈。你母亲那边，暂时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要破音，“她拿着三十万去给骗子送钱！你让我别担心？！”
“因为，”中年警察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母亲王秀芬，是我们‘猎猪行动’专案组，等了很久的一条‘大鱼’。”
“轰”的一声，陈默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中年警察，耳朵里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那几个字——“大鱼”、“猎猪行动”、“专案组”。
“什……什么？”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出现了幻听。
“我是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李锋。”中年警察出示了一下证件，示意陈默跟他走进旁边一间挂着“专案组”牌子的办公室，“你母亲的情况，我们一直在密切监控。她是我们打入这个特大跨国‘杀猪盘’诈骗集团内部的关键一环。”
办公室不大，几张办公桌拼在一起，墙上挂着巨大的案情分析板，上面密密麻麻贴着照片、关系图和各种标记。几个同样穿着便衣的警察正在电脑前忙碌，看到李锋带着陈默进来，都投来关注的目光。
李锋示意陈默坐下，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这个团伙非常狡猾，核心成员都在境外，通过国内招募的‘键盘手’实施诈骗，资金转移速度极快，追查难度极大。我们盯了他们快半年，但一直缺乏关键证据和突破口。”李锋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直到一个月前，你母亲在‘夕阳红’交友平台注册了信息，几乎立刻就被他们的‘钓鱼’系统捕获了。”
李锋点开电脑上的一个监控界面，上面清晰地显示着王秀芬的社交账号头像。“他们的‘键盘手’，也就是你母亲口中的‘林老师’，真名叫吴天，是我们锁定的国内主要骨干之一。他专门负责筛选像你母亲这样有一定积蓄、情感上比较孤独的中老年女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