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没搭理他,眼睛死盯着小雅。这娘们现在缩在墙角抖得跟鹌鹑似的,可预知镜在他裤兜里震得发麻——镜面上正映出她藏在背后的手,指甲变得又尖又黑,正咔咔抠墙皮。
“浩哥...”小雅突然呜呜哭出声,跪着爬过来抱他腿,“你吓死我了...刚才在地窖...”
她眼泪珠子滚烫,可抓着张浩脚踝的手指头冰凉梆硬,指甲盖儿悄悄抵着他动脉。预知镜猛地震了一下,闪过这娘们昨晚蹲在房梁上磨指甲的画面——磨刀石上还沾着人油。
“起开!”张浩薅着她头发甩开,掌心蹭到她后颈时摸到块硬痂——像被什么虫子产卵似的凸起一小片。
烛台突然哐当倒地。绿幽幽的鬼火凝成个人形,飘忽忽挂在大梁上。满屋子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瘦猴裤裆渗出水渍,骚臭味混着供桌的霉味直冲天灵盖。
“祭...祭坛...”鬼火发出糁人的摩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棺材板,“还差...三个...”
预知镜突然滚烫到快要握不住。张浩眯着眼看过去——鬼火核心闪着密密麻麻的红线,最粗那根绷得笔直,另一端连着小雅后颈的硬痂。
“操!”刀疤脸突然抡起供桌砸过去,木屑纷飞中鬼火炸成满天绿星子。可碎火星子落地就变蛆虫,白花花扭成一片往人裤腿里钻。
惨叫声此起彼伏。张浩踩着蛆虫往后退,摸出预知镜照向小雅——镜子里这娘们正咧嘴笑到耳根,嘴角裂开淌黑血,手指甲暴长三寸直插刀疤脸后心!
“低头!”张浩吼得嗓子眼发腥。刀疤脸下意识弯腰,黑指甲擦着他头皮过去,削掉半拉耳朵。
预知镜嗡鸣着发烫,新画面血糊糊地涌出来:小雅心口的傀儡符在疯狂抽搐,黑袍人正在阁楼摇铃铛,铃舌是个干瘪的人眼球。
“上阁楼!”张浩揪着刀疤脸往楼梯口窜,“那狗日的在摇铃!”
木楼梯吱呀乱响,身后传来瘦猴的惨叫。张浩回头瞥见蛆虫正从他眼眶往外涌,小雅站在虫堆里舔指甲上的血,瞳孔红得滴血。
阁楼门被符纸糊得严实实。刀疤脸哐哐踹门板,碎木渣子里飘出股檀香味——跟小雅袖口沾的一模一样。
预知镜突然自主浮到半空,镜面照出门后景象:黑袍人盘腿坐在法阵中间,摇铃的手干枯得像鸡爪子。铃铛每响一声,楼下小雅的惨叫就凄厉一分。
“砸窗!”张浩抡起花瓶砸向气窗。玻璃碴子纷飞中,他看见黑袍人法阵里压着张照片——小雅穿着校服蹲在篮球架底下哭,旁边有个穿23号球衣的男生背影。
铃铛声突然炸耳。门板轰然倒塌,黑袍下伸出无数蛆虫组成的触手。刀疤脸举着拆下来的楼梯栏杆乱抡,腐肉碎渣溅了满墙。
“读取记忆!”张浩把滚烫的预知镜按在蛆虫触手上,青烟冒起时脑仁剧痛——无数画面碎片炸开来:小雅被按在祭坛上缝傀儡符,针脚密密麻麻爬满心口;黑袍人从她眼眶里抽出金线,线头连着一张泛黄的一寸照...
照片突然在记忆里放大——穿23号球衣的男生转过头,左眉骨有道疤。张浩浑身的血都凉了:这他妈是三年失踪的发小周磊!
“磊子?!”他嘶吼着扑向黑袍人。蛆虫触手突然僵住,摇铃铛的手剧烈颤抖。预知镜咔嚓裂开蛛网纹,镜中映出黑袍裂缝里一闪而过的脸——真是周磊那王八羔子,只不过半边脸都烂见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