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发现自己的婚礼是一场无限轮回的恐怖游戏,你会怎么做?」
红烛潋滟,满堂喜庆。
我凤冠霞帔,袖中藏着一把能绞断颈骨的锋利金剪。
今夜,我要我的新郎,镇北侯世子燕昊,死。
盖头掀开,我对上他深邃含笑的眼。
喜乐骤停,红烛的火焰猛地蹿高,变成了幽绿色。
宾客的喧哗化作凄厉鬼嚎,墙壁渗出暗红血符。
那个我曾刻骨铭心爱过的少年、后来恨之入骨的仇人,在鬼影扑来时,却第一时间将我死死护在身后。
更可怕的是——
喜婆僵硬的笑脸再次浮现,用一模一样尖细的嗓音唱喏:
“吉时到——请新郎官——”
……一切,又从头开始。
这是第四十九次,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也是第四十九次,我被迫重温,他是如何为我而亡。
(一)喜烛变鬼烛
红绸铺十里,喜乐震天响。
我,林家庶女林微,正穿着绣金凤的嫁衣,坐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喜床上。眼前是一片灼目的红,鼻尖萦绕着浓郁到发腻的合欢香。
外面是宾客的喧闹,祝贺镇北侯世子燕昊新婚之喜。
可我的指尖冰凉,藏在宽大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一把锋利的金剪刀。这不是用来剪烛花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我要杀的,正是我今晚的新郎,那个权倾朝野、心狠手辣的镇北侯世子,燕昊。
林家满门七十六口的血债,今夜必要他用命来偿。
“吉时到——请新郎官——”喜婆尖细的嗓音穿透门廊。
脚步声渐近,沉稳,从容。
我的心跳如擂鼓,杀意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交织在一起。盖头下,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一只手伸了过来,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握住了象征“称心如意”的喜秤。
盖头被轻轻挑起。
光线涌入,我下意识地抬眼,撞进了一双深潭般的眸子里。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就是燕昊,我的仇人,我的夫君。他穿着大红的喜服,身姿挺拔如松,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俊美得近乎妖异。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疲惫与怜惜?
“夫人。”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淬了冰,“这合卺酒,可要饮尽了。”
旁边的侍女端上白玉酒杯。
按照计划,我会在他饮酒时,用金剪刀刺穿他的喉咙。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动作,异变陡生!
殿内所有的红烛,火焰猛地蹿高,颜色从温暖的橘红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啊——!”宾客中传来尖叫。
喜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缥缈空灵、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铃声,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门窗被无形的力量“砰”地一声死死关紧、锁死!
温暖的喜堂温度骤降,呵气成霜。墙壁上、地板上,迅速蔓延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凝固已久的血,逐渐汇聚成扭曲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