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云笙的注视下,纸袋倒扣,哗啦啦落下一堆碎屑:
被砸成两半的粉钻戒指。
和一张撕得粉碎,却依稀可见烫金“婚书”二字的旧请帖。
老管家将东西推到谢云笙桌子前,声音有些发颤,“我今早打扫少爷的后院,发现这些全部被扔在焚烧场里,要不是那天下大雨,火没点着……这些定情信物,恐怕都灰飞烟灭了。”
谢云笙紧紧攥着碎请帖,指尖的血滴落,在皱巴巴的纸面上晕开一层暗红。
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猛地把这些东西都推下桌面,再抬眼时,眼眶猩红。
“你的意思是,沈霁辞选择了别人结婚?!”
这不可能!
那个从小跟在她屁股后面跑,扬言非她不娶的沈霁辞,怎么可能娶别人!
“难道他选了贺若绵?”
听到这话,老管家无奈地摇摇头,从抽屉里取出另一份牛皮纸袋。
“哗啦啦”——碎掉的钻石胸针,和同样撕得粉碎的“婚书”请帖。
老管家看着她,“两个星期前,沈少爷已经做好了决定,新郎是厉清雪小姐……不是贺小姐,也不是你。”
两个星期。
她们竟毫无察觉。
两个星期前,她们还在为谁先赢得苏明烨芳心明争暗斗;沈霁辞最后一次说的话,“你们两个,我谁都不选。”
她们以为他在闹脾气,谁都没当真。
这时,谢云笙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她颤抖地接通来电,贺若绵兴奋的声音传入耳畔。
“云笙,我找到霁辞在哪了……”
“不用找了。”谢云笙嗓音嘶哑,“他选了厉清雪,不要我们了。”
她复述一遍老管家的话,电话对面沉默了。十分钟后,贺若绵夺门而入。
“到底怎么回事?!”
10
老管家将两人带到沈霁辞的旧房前,卧室里灯火通明,却空荡得吓人。
他最爱的波斯地毯是两人联名拍下的,如今卷走了,裸出一块刺眼的空。
琴房空荡,只剩一只断弦琴凳——那架施坦威是谢云笙跑遍欧洲才找到的限量版,如今连影子都没留下。
二楼长廊,原本挂满合照的墙被刮得雪白,钉子孔密密麻麻——每一颗钉子都曾钉着他们三人的合照,如今像无数嘲弄的眼睛,盯得她们浑身发冷。
两人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过,贺若绵甚至抓着老管家的手,一遍一遍求证道:“霁辞他只是去旅游了,不是去结婚了,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这话刚好被站在楼梯口的沈父听到。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根紫檀拐杖,目光如刀片般刺向她们惨白的脸。
“我倒要看看什么误会,让你们还有脸来?”
老人声音不大,却震得二人心脏骤缩。
“你们连他搬空老宅都不知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儿子宁愿去异国他乡,也不愿再见你们一眼?”说着他便抬手,几个笔记本啪地甩在谢云笙和贺若绵的胸口。
是沈霁辞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日记,厚厚七本,封面被红笔划得面目全非——
【谢云笙,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可你却把我推向深渊。】
【贺若绵,你说要我做掌心的王子,可你却为苏明烨一次次伤害我】
【你们两个的爱,我不要了。】